北大教授谈瑞幸事件：人骗人比人传人还危险

（原标题：周其仁谈瑞幸：数据造假是另一种病毒，人骗人比人传人还危险）

澎湃新闻记者 韩声江

近日，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教授周其仁在网络演讲中谈及瑞幸咖啡财务造假事件表示，瑞幸咖啡事件引爆和此次新冠疫情无关，但数据造假是另外一种“病毒”。

周其仁说，“企业公开报‘数据’要非常谨慎。瑞幸这个案子看了真是让人痛心，人骗人比人传人还危险，人传人还可以戴口罩、洗手，人骗人戴口罩管用吗？信用链一旦出问题，造成连锁反应。”

4月5日，周其仁在正和岛课堂发表“疫情对经济的影响及餐饮企业应对”网络视频演讲。他表示，目前难以对疫情的经济影响做出可靠估计，因为“黑天鹅的翅膀还没有完全展开”，但他表示此次疫情对经济影响将远大于“非典”。

“三月初，不少人认为这次疫情也就是一个季度的事儿，今年后三个季度完全有可能追上来，甚至有可能实现原来6%的经济增长目标。”周其仁表示，后来发现此次疫情的全球覆盖面是“非典”所不能比的。

当年中国对外开放水平以及全球化程度与现在已不可同日而语，加之世界各国对疫情应对策略分化严重，故而目前无法准确预测疫情对经济造成影响。周其仁说，“中国的第一季度算丢掉了，全球影响下，两个季度够吗？现在没有办法做出可靠预测。当预测很难做时，企业应该怎样决策与行动？”

他认为，这时可以“用常识梳理基本面”。综合疫情基本特征，可以得出其对经济影响最显著的特征是：存量损失不大，流量掉得非常快。

“疫情和战争不同，战争是大规模摧毁。疫情是，飞机都在就是不飞了，火车都在就是不开了，汽车都在、城市都在、马路都在，所有餐厅都在，没有毁掉，疫情是让流量急速地减少。” 周其仁说。

流量下降有多个因素，周其仁说，“第一个因素我非常看重，就是有相当一部分人口，在这3、4个月内没有收入。企业没有收入怎么发薪水？第二个因素是有钱不敢出去花或者不让出去花了。”

餐饮企业应如何应对此次疫情的影响？周其仁建议要“自己站稳拉两头”，“两头”是指顾客与上游供应商。

“首先要自己站稳，自己站不稳什么也谈不到。员工没有损失、设备没有损失、现金流大体稳住、金融支持足够，这种‘自己站稳了’的企业，要好好想怎么帮消费者和供应商。”周其仁说，“帮顾客就是帮自己，企业要在调整价格、套餐组合上好好下功夫，如果商品性价比发生非常显著变化，对消费是有刺激作用的。”

此外，周其仁表示，现在要非常有针对地从消费侧下功夫，他赞成地方政府发放消费券和部分国家直接发放现金的措施。

周其仁提醒，接下来，企业在“报数”时要当心。疫情期间现在都要“报数据”，报给政府、报给投资人、报告市场、报给媒体、报给公众，“报数怎么报，要当心，报高了做不到，然后拆东墙补西墙，最后活活把一个好公司毁掉。这些年我们资本市场的民营企业，真正被银行逼死的多？还是在资本市场损兵折将甚至触犯法律身败名裂的多？”

周其仁说，“雄心壮志、远景，在企业内部讲没问题，对外，对政府、投资人、媒体、公众报数一定要非常谨慎。要永远相信一条，‘做得到’比你‘报得高’要好得多，长远来看是‘做得到’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