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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论坛理事张曦珂:未来二十年,AI完全受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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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张曦轲接受网易科技专访

网易科技讯11月20日消息,在京举行的2018年未来科学大奖颁奖典礼暨Future Forum科学峰会上,安佰深私募股权投资集团全球高级合伙人兼大中华区总裁、未来论坛理事张曦轲在接受网易科技专访时表示,今年的未来论坛有三个明显变化:更多世界顶级科学家的参与;涉及领域更广泛;更跨界跨科学。

在谈到基础科学和商业应用的关系时,张曦轲表示,“基础科学研究不能太功利化,不能太早、太多地去考虑与应用的结合。基础科学研究很大程度上就是探索未知,是原始创新。有了充分的基础科学研究作为基础,新兴的技术会在科学技术研究的基础上脱颖而出,等新技术的逐步成熟了,就会带来商业应用的场景。”

张曦轲认为,未来三到五年,人工智能将在出行领域、医疗健康(影像诊断方面)、工业生产领域,尤其是在一些自动化生产水平比较高的工业生产领域、家庭智能生活领域做出实实在在的变化。在可预见的二十年甚至更长一段时间,人工智能还是完全受人控制的。“与其讲人工智能如何更人性化地为人类服务,不如更着重强调怎样让我们自然人的人性回归,人性的光辉得到最大的发挥。人工智能也只是人的一个镜子而已。但在每一轮的技术革命,无论是工业革命、信息技术革命和现在人工智能还是未来的更全面的融合性的新一轮的技术革命当中,都会带来这对经济结构,同时对劳动力结构,对社会结构的深刻影响,需要预先做好判断,预先有一个好的预案。”

最后,张曦轲表示了对人工智能的美好希冀:希望人工智能可以让人们的生活变得更美好,更方便,更有效率。

以下为网易科技专访实录,略有删减:

网易科技:张总您好,首先请您谈谈今年参加本次科学峰会的感受?作为初创理事,您认为这几届科学大会有什么变化?

张曦轲:我是咱们未来论坛的创始理事之一,所以过去几年一直有参与这个论坛。先说今年,今年有三个非常明显的变化:一是更多的世界顶级科学家的参与;第二是更广泛的领域,我记得在第一届大会时,主要是围绕人工智能,围绕生物科技。到今年这两方面仍然有,同时又有不少信息科技领域,有医疗卫生健康,有天体物理,有材料科学等更广的领域;第三点,某种程度上也是最重要的、和我们未来论坛当初的指导思想更吻合的,那就是更跨界、更跨学科。这些都是非常正面的变化,因为有了更多科学的参与,因为覆盖了更广的领域,因为更加跨学科,就给观众们更直观的,也是更深刻的体会到科学的魅力,激发大家崇尚科学的这样一种社会风气的形成。

其实这个论坛的科学权威性,已经得到了普遍的认可,在跨学科方面又增加了一个唯一性。因为权威的科学论坛绝大多数是单学科的,我们是至少目前在国内是唯一的跨学科的具有这样科学权威性的,且面向大众的这样一个民间平台。

网易科技:我们都知道商业的创新一般也需要成熟的技术支撑,基础科学往往会被人忽略,作为一个资深的投资人,您是如何看待基础科学和商业应用的关系,它们是如何结合的呢?

张曦轲:其实基础科学研究对大多数人来讲,确实认知比较有限,不仅在中国是这样,我觉得在全世界也都一样。今天在中国其实已经出现了一些很好的现象,大家都更重视基础科学的研究,其实国家的投入也是很大的。不过您刚才问到商业应用和基础科学研究的结合,我认为,基础科学研究不能太功利化,不能太早的或者太多的去考虑与应用的结合。基础科学研究很大程度上就是探索未知,是原始创新。往往是科学家的伟大灵感和艰苦实验的结合,所以不能够太功利,也是无法规划的。一开始,绝大多数情况下很难判断商业应用的价值到底在哪里,或者有多大。

但是可以相信,有了充分的基础科学研究作为基础,新兴的技术会在科学技术研究的基础上脱颖而出,等新技术的逐步成熟了,就会带来商业应用的场景,这也是科学和技术的区别所在。

网易科技:您觉得我们目前在基础科学研究是处于早期阶段吗?

张曦轲:我们在中国,基础科学研究总体上,特别是在原始创新方面还是确实是比较薄弱的,这个得承认。但是这几年也进步非常非常快,我们也确实拥有了一批世界级顶尖水平的科学家,所以长期趋势是好的。目前来讲,比如讲和美国相比,我们在整体的基础科学研究方面还是相对比较薄弱的。

网易科技:近几年来,人工智能在国内飞速发展。与欧美等发达国家相比,人工智能在中国处于什么样的阶段,有什么特点?

张曦轲:讲到人工智能,其实和我们很多其他的尖端科学技术的情况类似,中国起步还是很快的,从世界的范围来看,美国、中国也包括日本,在人工智能方面各自有一定的优势。我们得承认,美国的领先地位还是非常强大的,尤其在原始创新,在上游技术这一块。当然中国也有中国的优势,中国的应用场景非常丰富,中国的数据采集相对容易,而且数据量巨大。同时,中国全社会拥抱新技术的热情其实也是非常高的,而且最近一两年来,在上游技术,比如在芯片方面也开始不同程度的发力。

但是总体而言,中国在人工智能,包括其他一些顶尖科学技术领域里面,相对的原始创新还是比较少的。

网易科技:您刚才提到中国AI的信息技术采集相对美国可能更容易一些,可不可以看作因为咱们对于隐私保护这方面做得不够,所以才更方便采集用于AI研究相关的数据?

张曦轲:我觉得这个是要从多方面来看待,技术的发展本身大的趋势在全世界都是不可逆转的,同时在技术发展的过程当中,每一项技术都会带来对一些现实或者原来的生态的一些影响。比如你讲的隐私问题,其实这还不仅仅是在人工智能,在其他的方面,我们也经常看到比如在美国像Facebook等也都面临一些隐私问题的挑战。如果用一句俗话来讲是前进中的问题,在技术不断发展的过程当中,如果人们足够去重视,这些技术企业也有足够的积极性,无论是被动还是被动去克服这些问题,那么整体的技术发展,肯定会更好的解决这些问题,而不是说因为这些问题被绊住。

网易科技:国内目前人工智能行业的发展遇到的瓶颈有哪些?

张曦轲:我觉得人工智能突飞猛进,这个是客观的现实。当然在过去的一年以来,大家可能在有些方面有些更理性的思考,也意识到一些现实的局限性,这个本身是好事,是可喜的。比如讲在深度学习达到一定水平以后,感觉到要继续快速的突破,似乎没有原来那么容易。再比如讲像电子元器件,像机器人技术当中,发现小小的电池,电池技术其实是一个瓶颈。类似这种事情会有很多,包括您前面提到的一些社会性问题。比如讲无人驾驶,其实在很多技术层面已经是相当成熟了,但是现有的法制环境,现有的法律法规并不完全支持,至少没有和技术同步。比如讲无人驾驶如果出现交通事故,是谁的责任?怎么样厘清责任?怎么样避免这些问题的发生?

所以这些从方方面面讲,有技术上的一些瓶颈存在,也有一些社会现实的一些因素的制约,但是这个是任何一个新技术发展过程当中都会碰到的,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我也相信这些问题在一段时间里面都是能够克服的。

网易科技:您觉得人工智能在未来的三到五年,或者一到两年,会对哪些行业产生巨大的改变呢?

张曦轲:从近期来看,有这么几个行业会产生非常明显的而且直接带来对人们生活或者生产直接影响的领域。第一个出行领域,第二个医疗健康,尤其是在影像诊断方面,利用影像技术进行诊断。第三个是在工业生产领域,尤其是在一些自动化生产水平比较高的工业生产领域,这个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解决人口老龄化的问题,因为它提供了很多机器人,很多新的机器带来的人力资源的替代。第四个行业领域,是在家庭智能生活方面,这个应该讲还刚刚起步,路还很漫长。但是我至少觉得在上面讲的这几个领域,这几个行业,已经可以实实在在的看到这些变化。

网易科技:您认为如果要让人工智能更加人性化地为人类服务,我们应该从哪几个方面进行努力?

张曦轲:这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背景是什么,可能一部分是好像确实在一段时间以来,有不少人担忧,觉得人工智能快速的发展,到一定时间人工智能甚至可以超越自然人的智能,从而带来一些巨大的社会问题,因此就有一个人工智能是不是具有足够的人性这样的一个问号。坦率讲我觉得这个可能从今天的角度来看还是担忧的早了一点。至少在可预见的今后的二十年甚至更长一段时间,人工智能还是完全受人控制的。

所以与其讲人工智能怎么更人性化的为人类服务,可能更应该着重和强调的是怎么样让我们自然人的人性回归,人性的光辉得到最大的发挥。就是人工智能也只是人自己的一个镜子而已,因为它还是完全可控的,至少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可控于人本身。当然在这个过程当中应该重点解决的一个问题,其实是社会问题,这个都不是说人工智能本身怎么更人性化的为人服务,而是说在这个过程当中,必然会有深层次的经济结构的调整。比如前面提到人工智能带来很多低层劳动力的失业问题,低层劳动力的被替换,这个就需要整个社会,需要政府,需要企业,需要社会有相应的预判,相应的对策。

但是这个是在每一轮的技术革命,无论是工业革命、信息技术革命和现在人工智能还是未来的更全面的融合性的新一轮的技术革命当中,都会带来这对经济结构,同时对劳动力结构,对社会结构的深刻影响,需要预先做好判断,预先有一个好的预案。

网易科技:您对人工智能未来的期待是怎样的?

张曦轲:对人工智能未来的期待,当然是让人们的生活变得更美好,更方便,更具有效率。

具体一点,有几点或许在我的有生之年是可期待的。第一人类可以活得更长久,有不少疾病可以得到克服,也活得更健康。第二,人的劳动效率,劳动生产率会得到比较快速的提升。所以社会的总产出相对总投入这个比例会大幅度的提升,这个从历史上是反复证明了,是提高人类生活水平,提高经济发展水平的一个最核心的因素,这是第二点。第三点,有些人说,可能会使人类生活的更悠闲,更舒服,我个人是存疑的,我觉得每次技术革命我们都发现人类的工作效率提高了,但是工作其实还是更辛苦了,没有看到好像更舒适的。人的命运的改变,人类的幸福是需要通过奋斗来获得的。

网易科技:您是做投资的,目前来看,重点会把钱投到哪些领域去?

张曦轲:从投资的角度来讲,投资本身分好多阶段,投资有最早期的风险投资,甚至风险投资之前天使投资,到中后期的成长投资,到最后像我们传统的PE基金,大笔资金支持的投资。在企业发展的各个链条工作,关注的领域也会不尽相同,虽然也会有组合。比如讲在多数的人工智能领域,在今天可能还是偏向于早期,偏向于风险投资,甚至一部分天使投资的阶段。

同时下一代互联网,移动互联网,包括互联网的应用这类已经是非常非常成熟了,而且互联网和移动,和人工智能的结合这已经是像我们这种后期投资者也非常关注的领域了,这肯定是未来很重要的一个投资领域,整个就是数字化经济,数字化的发展。还有就是医疗技术,医疗的突破。同样一个新药刚刚开始成长期的过程当中,或者还在做临床研究的过程,那可能就是偏向早期投资,但是如果看一个生物药企业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一些技术储备,新药会在之后几年呈井喷式的推出和成长,那么这时后期的大型的投资者也会比较关注。所以我觉得从科技领域来讲,从早期中期到晚期会不尽相同,但是大的方面来讲,会更加关注数字经济,更加关注医疗产业,更加关注新材料,材料工程这几方面,我觉得至少从科技领域来讲,已经有大的关注度和投资力度。

作为一个比较大型和成熟的PE,如果是相对比较后期的投资的话,就像我前面讲的,可能还是更多的会偏向于技术开始已经进入这个商业应用的阶段,换句话说至少是有比较明显的速度增长,或者已经处在盈利阶段,而不是说只是一个概念或者一个想法,还没有产生收入。整个投资产业链也是这样,从最早期到后期是一个完整的产业链,这个也是对应整个创新发展的每一个阶段,一直到最后的成熟商业化,我觉得都是有这样的一个投资者都能起到这样的作用,只不过不同的阶段在里面起不同的作用。

网易科技:今年整个资本市场,包括经济也都不是特别好。对您来讲,您的投资策略会有变化吗?

张曦轲:我觉得对长期投资者来讲,这个短期的波动并不重要,而且事实上讲,如果说短期有的时候有一些波折的话,可能还会使投资标的估值变得更加合理,所以对一个长期的投资者来讲,其实还是有好处的。因为我们更看重的是企业的长期发展,五年、七年、甚至更长时间以后的发展,它有没有一个明显的增长,能不能在我退出的时候相比进入的时候有一个比较大的溢价,还是重在企业长期的发展,而不是说短期的。而且事实上经济也看领域,在新兴经济领域总体的增长势头也还是非常强劲的,虽然有一些经济下行的风险,特别是在一些传统的制造业风险比较明显,但是在新兴经济领域,其实你看到企业仍然成长很快,我们仍然在接触很多企业,比如今年销售收入、营收超过百分之百增长的企业也非常非常多。

网易科技:所以其实新技术还是给经济很多新的动力。

张曦轲:对。这就是科技所创作的生产力。

网易科技:您刚才讲了,PE其实是不光关心概念,关心基础科学,其实更关心商业化的转化。但是您反而去参与一个这么基础科学人员聚集的一个论坛,这个原因是?

张曦轲:当初这个论坛的创意,在我们武红秘书长的带领下,最早是一帮投资人,后来加上了一帮企业家。我们的初衷很简单,就是一个纯民间的纯公益的平台。它的目的是公益性的,而不是功利性的。也就是说我们不追求从当中取得商业上的回报,而是要形成这样一个整个社会崇尚科学、尊重科学研究的自然规律这样一个氛围,最终整个社会都会受益,当时我们作为投资者最终也会受益。因为科学研究还是基础,你没有这些基础的科学研究,后面的东西都不会有。只不过你不能够一开始就说,我要围绕着某一个商业应用去搞基础科学研究,这样的话基础科学研究就取得不了成就。基础科学研究必然是需要百花齐放,充分自由,充分尊重创意,尊重灵感,在这样的基础上蓬勃起来。

当中很多东西暂时,或者相当长的时间里面可能没有商业应用,但是在哪一天,它有可能突然发觉其中某一个分支的某一个点,在商业上取得巨大的收益,这个都是无法预料的。但是这不重要,所以我觉得我们搞这样一个未来论坛的平台,也是从本质上希望能够创造这样一种非功利性的,而是纯公益性的氛围。

网易科技:可能是你们的一个情怀。

张曦轲:是一个情怀,也有人说我们是这样一批人,当初从小就有科学梦想,也有一段时间甚至立志想当科学家,但是在成长的过程当中,或者因为智商不够,或者因为种种其他的问题,而没有成为成功的科学家,那怎么办呢?今天我们只能够作为失败的梦想科学家,为伟大的成功科学家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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