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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脚痛 左手针灸 美国病人:好多了 但怀疑声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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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70年代,美国黑人社团黑豹党成员,以及其他激进分子,将中国医学中的传统实践针刺疗法介绍到纽约,以治疗药物成瘾。尽管缺乏确凿的证据,但针刺疗法在一些社区仍然流行。

出品|网易科学人栏目组 翟中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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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注:海洛因成瘾与针刺疗法的引入。(图/詹姆斯·马歇尔;阿尔什·拉齐丁/美国联邦调查局;盖蒂图片社)

针疗有没有效果

巴尔的摩是美国马里兰州最大城市,也是大西洋沿岸的重要海港。去年秋季的一天,在巴尔的摩市的宾北康复中心(Penn North recovery center,该康复中心紧邻巴尔的摩市宾夕法尼亚大道,故取此名,和宾夕法尼亚州以及华盛顿市的宾夕法尼亚大道属于同名异地) ,几十个正在康复中的瘾君子将自己的脚靠在黑色折叠椅上,然后闭上了眼睛。一名针疗医生往每个瘾君子的耳朵上扎了5个金制的细针。

多比(La’Von Dobie)是宾北康复中心的一名戒瘾顾问,她告诉针疗医生说自己的右脚踝受了伤,然后,她的左手腕上就被扎上了两根细针。

多比扎着针等了15分钟。期间,有一男子也来就医,他好像在鼓励自己,而另一名男子伸出手掌后仿佛有些担心。当针拔出后,多比大声说自己的脚踝感觉好多了!

在宾北康复中心,日常针刺疗法是戒瘾康复计划的强制组成部分。记者奥尔加·卡赞(Olga Khazan)最近花了许多时间与该恢复中心的员工进行交流,她获取了一些信息,随后我们将向大家介绍这项健康问题中的种族差异,可以说,正是种族问题,促使了针疗在美国的传播。宾北康复中心并不是采用这种非常规疗法的独一例,据美国针刺疗法解毒协会(National Acupuncture Detoxification Association)数据显示,如今美国有超过600个成瘾康复项目都在使用针刺疗法。

有些人非常信赖针刺疗法,但这种疗法以及其他一些控制成瘾的方法并未得到证实,然而许多康复机构还一直在用这些疗法,因此,随着美国社会阿片类药物的流行,这一现象也变得更加充满争议。阿片类成瘾危害巨大,每天有上百人死于非命,像丁丙诺啡或美沙酮这类药物一直被当作是治疗阿片成瘾的优质标准。这些药物能大大降低过量使用阿片类导致死亡的可能,但这些药物却很少被使用,这一现象令人吃惊。只有3%的成瘾治疗机构会提供所有三种形式的成瘾康复药物。最近的一项研究还发现,在成瘾一年后,服用阿片类过量的人中只有三分之一接受了药物治疗。

同时,多项荟萃分析发现,并没有证据表明针刺疗法对治疗可卡因或阿片成瘾具有效果。很多专家表示针刺疗法对治疗成瘾不起作用。然而在一项研究中,接受针刺疗法的可卡因瘾君子的确减少了上瘾药物的使用,但试验中真正针刺疗法与假的针刺疗法的作用又是相同的。这就很容易令人联想到所谓的针刺只是安慰剂的说法。

如果针刺疗法真能治疗上瘾,那么其起作用的方式,就像针刺疗法表现出的其他健康益处一样,仍未完全被人搞清楚。美国针刺疗法解毒协会的执行主任萨拉·布萨克(Sara Bursac)向记者奥尔加·卡赞表示,“对耳朵的上不同位置的部位进行针刺,能激活不同的器官和情绪”。其他针疗医生告诉记者奥尔加·卡赞称“针刺疗法能刺激免疫系统或缓和人体内能量的堵塞程度”。布萨克告诉记者奥尔加·卡赞称,“关于针刺疗法效果的不同研究可能会得出不同的结论,因为不同研究中针刺疗法的设计也存在差异”。布萨克还承认了针刺疗法如果单独使用则没有效果,但她还表示如果与心理咨询和12步戒瘾疗法(Twelve-step program)等项目相结合就能产生效果。

沙镇(Sandtown)是巴尔的摩市最贫穷的社区之一,在这里,针刺疗法就好像雨后的蘑菇一样迅速兴起。沙镇的场景比较萧条,一排排废弃的房屋被木板封住,大街上毒品上瘾的人步履蹒跚。但宾北康复中心和其他一些戒瘾机构利用针刺治疗上瘾的革命性历史令人惊讶!针刺疗法治疗成瘾从中国传到美国黑人社团黑豹党,然后又传到了美国著名说唱歌手图派克·夏库尔(Tupac Shakur),最后又传到了马里兰州的两个白人嬉皮士那里。

当时的人们普遍对传统医药极不信任,这种不信任源于医生对传统医药的区别对待。巴尔的摩的许多人,包括宾北康复中心的一些员工,仍对医疗机构的虐待保持着警惕,这些心理与倾向影响了他们今天的医疗选择。

美沙酮与针疗的交锋

20世纪70年代,通过布朗克斯社区,针刺疗法作为治疗成瘾的方法在美国传播开来。作为一个在南布朗克斯长大的年轻人,卡洛斯·阿尔瓦雷斯(Carlos Alvarez)还记得当时街头的情景,瘾君子们就在街边打盹儿,而他们胳膊上则扎着针刺。阿尔瓦雷斯所在的社区有20万名吸毒者和9500名帮派成员,当年的《纽约时报》对此发表过相关报道。当时报纸上刊发的文章描述了布朗克斯服务业完全崩溃后的场景:寒冬中,居民家里没有暖气,人们则聚集在消防栓周围来获取干净的水源。该地区的黑人和西班牙人居民想要获得通勤的药物治疗就得等很长时间,尽管该区是这座城市中吸毒成瘾率最高的地方。1970年,在南布朗克斯区的狩猎点街区(Hunts Point),一名美联社记者对一个房间有这样的描述,“一张小床上随意放着一张皱巴巴的被盖,人们从街区跑到小屋,想把设法带回一支注射针和一包海洛因”。一名当地的医生向来访的国会议员抱怨说,由于缺乏空间,她不得不将儿童成瘾者赶出自己的治疗中心。

社区团体于是就在纽约市贫困地区的几家医院前举行静坐示威,呼吁改善医疗护理条件。1970年7月14日黎明前不久,在南布朗克斯区,一支名为青年洛德党(Young Lords)的波多黎各团体接管了林肯医院的一座行政大楼,他们从楼内把门锁了起来。他们要求政府为医院、职员、日托中心和医院工作者提供更多资金。但12小时后,青年洛德党和医院管理方的谈判破裂。几个月后,医院前又举行了一次静坐示威,目的是让医生停止堕胎手术,这次示威持续了3天。

最后,同年11月,在青年洛德党团体、美国黑豹党和他们的白人支持者为时5小时的抗议下,林肯医院管理方同意成立一个住院戒毒计划,即后来成立的林肯戒瘾诊所。抗议者想让以前的瘾君子来管理这项计划。阿尔瓦雷斯当时25岁左右,他和朋友用床单制成横幅,在附近的毒品泛滥区招募病人。林肯戒瘾诊所也挂上了条幅,以介绍戒除海洛因的过程。

林肯戒瘾诊所开放的第一天,大约200名瘾君子排起长队前来报到。志愿者让前来戒瘾的人把注射针交到统一的箱子里,然后给他们分发了有助于抑制海洛因上瘾的药物美沙酮。阿尔瓦雷斯当起了保安人员, 渐渐地,林肯戒瘾诊所组建起了自己的医生和护士团队。

林肯戒瘾诊所的工作人员和支持者一边派发着美沙酮,一边又对这种药物存有矛盾心理。“恶劣的房东、剧本医生(script doctors,是指为影视剧方提供剧本修改等工作的编剧,通常地位不高且认可率较低)、犯罪团体、贪婪的药企、美沙酮推销员、腐败的警察和劣质酒制作商都来这里领药,”林肯戒瘾病房的支持方、激进刊物《白色闪电》(White Lightning,也可译为《烈性威士忌》)在1974年发表的文章中这样写道。在同一期刊物中,编辑方对美沙酮的危害提出了警告,称这种药物可能导致婴儿“脑波变化”和“婴儿骤死症”。林肯戒瘾病房的一些病人就开始抱怨美沙酮的副作用,还嫌每天领药非常麻烦。还有一些人完全不信任美沙酮,他们认为这只是另一种毒品!

“美沙酮属于高度管制药物,由白人医院穿着白大褂的白人医生管理,”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历史和社会医疗科学教授塞缪尔·罗伯茨(Samuel Roberts)向记者奥尔加·卡赞介绍道。

人们对美沙酮的不满就为另一种更自主的、无药物治疗的疗法打开了一扇大门,这种疗法就是针疗。大约在同一时期,几家著名的报纸对这种外国疗法做了些报道。1973年,《纽约时报》报道称,香港的一名医生通过往吸毒者耳朵里扎入通电针头,来缓解瘾君子的断除症状。在中国巡演期间,费城交响乐团的几名成员在酒店房间内接受了针刺治疗,并对结果赞不绝口。

已经有迹象表明,针刺疗法可能不是治疗上瘾的灵丹妙药:当被问及针刺疗法是否可以用来治疗吸烟习惯时,针疗医生常树文告诉泰晤士报记者“不能,不能。”但是在读了埃莉诺·米切尔(Ellinor Mitchell)写的《针刺对抗药物滥用》(Fighting Drug Abuse With Acupuncture)一书后,林肯戒瘾诊所的一些医疗人员对此很感兴趣,他们设想用针疗取代美沙酮。一些医疗人员去了纽约唐人街,购买了针具,并开始相互尝试。还有一些人专门去加拿大蒙特利尔学习针疗。

在蒙特利尔有个叫穆图卢·夏库尔(Mutulu Shakur)的人,他是黑豹党的一名活跃分子,同时还是后来成为著名说唱歌手的Tupac的继父。可能是受到了黑豹党成员对世俗疗法比较感兴趣的影响,穆图卢就对针疗进行了研究。阿朗德拉·纳尔逊(Alondra Nelson)写了一本名为《灵与肉:黑豹党与反对医疗歧视》(Body and Soul: The Black Panther Party and the Fight Against Medical Discrimination)的书,这本书就是黑豹党人争取医疗卫生服务的历史。黑豹党领导人大卫·希利亚德(David Hilliard)斥责他声称的“资产阶级的医学概念”。“医学应该被带到社区并教给人们如何行医用药,”希利亚德说道。

穆图卢·夏库尔从蒙特利尔来到林肯戒瘾诊所实践针刺疗法。后来,穆图卢成立了自己的针疗组织,即北美黑人针疗咨询协会。1981年,穆图卢·夏库尔因抢劫美国布林克斯安保公司的装甲车而被关押入狱。

随着时间的推移,针刺疗法“说服”了持怀疑态度的林肯戒瘾诊所的员工。戒瘾诊所长期员工、护士南希·斯莫斯(Nancy Smalls)表示自己曾多年没把针疗当做一种有效的治疗手段。但在看到接受针疗的瘾君子身上的变化后,南希改变了自己的看法。“3天之内,这些瘾君子完全变了样儿。他们变得活跃、清醒、机敏,他们又开始会提问问题了,你见到这一变化后很可能会问:‘哇哦!究竟发生了什么?’”南希说道。

宾北康复中心的成立

到了上世纪70年代末,林肯戒瘾项目开始受到争议的困扰。 林肯戒瘾诊所的医学主管被发现死在了一间储藏室里,而死者的同事涉嫌谋杀。媒体还报道了戒瘾中心的欺诈和浪费问题。1978年,后来成为参议员的查克·舒默(Chuck Schumer)当时还是布鲁克林区的议员,向泰晤士报揭发林肯戒瘾诊所“数百万美元的薪工成本查无实据、病人护理超额计费以及其他恶劣的管理问题”。

据埃莉诺·米切尔所说,林肯戒瘾诊所的员工因此被迫搬到一座没有暖气的仓库中进行办公。在新建筑内,林肯戒瘾诊所放弃了美沙酮,只采用针刺治疗法。除了在耳朵上进行针刺,上瘾患者还被要求饮下一杯名为“Sleep Mix”的茶水,这种茶是由甘菊、假荆芥、薄荷、黄芩、槐花和蓍草泡成的。

尽管有负面报道,但林肯戒瘾病房成了对药疗替代疗法感兴趣人士的培训中心。上世纪90年代,巴尔的摩市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毒品流行期,布朗克斯的针刺疗法在市中心得到了广泛的传播。针疗的传播激起了一位名叫鲍勃·达根(Bob Duggan)的嬉皮士的兴趣,也就是他,后来创立了本文一开头就提到的滨北康复中心。

1966年的罗马,在一场旨在促进神职人员与世俗人员对话的活动中,来自纽约城的教士达根结识了当时读大三的学生戴安娜·康奈尔(Dianne Connell)。达根辞去了教士的职务并与戴安娜结婚,两人一起踏上了环游世界的旅程,这正值60年代末“人类潜能”(Human Potential)运动期间。

环游世界比较费钱,花完钱后,他们来到了英格兰。在英格兰,戴安娜希望治疗自己的胃病,而达根则想看看自己的手是怎么回事,因为他的手经常发麻。他们去看了针疗医生,结果接受治疗后立即就好了,这使戴安娜和达根决定投入一生来钻研针疗。戴安娜告诉记者说他们抱着婴儿期的儿子布莱兹(Blaize)站在平铺的地图上,然后布莱兹的口水就滴在了马里兰州哥伦比亚地区上,于是夫妻俩就决定在那里建立针疗诊所。巧的是,他们发现当时马里兰州关于针疗的管理条例有助于他们实现自己的计划。

1974年,达根夫妇在马里兰州哥伦比亚建立了他们的针疗学校。针疗在这个位于巴尔的摩和华盛顿之间的郊区小镇上并不出名,因此,为了吸引顾客,达根和戴安娜就开着车在小镇上到处转,然后问其他人,“我们听说附近有一个针疗诊所,你知道在哪吗?”

据针疗医生莎伦·詹宁斯-罗贾斯(Sharon Jennings-Rojas)说,鲍勃·达根和林肯戒瘾病房创始人之一是多年的朋友,而莎伦和这俩人都共过事儿,莎伦还说达根似乎想在巴尔的摩市建个针疗诊所。最终,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 达根夫妇和一些针疗医生在巴尔的摩市最繁忙的医药市场附近建立了宾北康复中心。

鲍勃·达根于2016年逝世,而宾北康复中心几乎每个房间内都挂着他的肖像。

种族问题推动了针疗的传播

在宾北康复中心开业早期,接受针疗的病人同时也采用药物协助治疗。当记者奥尔加·卡赞去康复中心后,在昏暗的康复大厅见到一个头戴棒球帽的白人男子。男子称自己对海洛因上瘾因此需要接受治疗,但又说自己不能住院治疗,因为这样会失去工作。男子在考虑美沙酮。

一位名叫杰拉德·巴尔(Genard Barr)的宾北员工从服务台后面跳出来说道,“还有另一种选择!”员工指的就是针疗。男子拒绝接受针疗,但他同意返回宾北中心参加匿名戒毒协会(Narcotics Anonymous)的会议。

美沙酮已被证明在治疗成瘾方面有效,但巴尔似乎不喜欢美沙酮。记者奥尔加·卡赞想弄清这是怎么回事儿,于是就对巴尔进行了采访。巴尔谈到自己“出生和成长”在迈阿密一个毒品贩子家庭中,他是加勒比地区移民者的后代。巴尔在1997年搬到巴尔的摩,因为他发现可卡因在这里能卖个好价钱。巴尔还说自己因一项罪行而被判了4年缓刑,他要求记者不要公开是哪项罪行。但是鲍勃·达根说服法官让巴尔做了宾北的志愿者,这样巴尔就不用坐牢了。

巴尔一开始并不相信针疗,但他担心自己被赶出中心,如果被赶出就得被送进监狱。于是,巴尔就想,“你们(医生)可以用一根不会造成疼痛的针来刺我。”Barr接受了16年的针疗,他确信针疗有效。按判决监狱期满后,巴尔留在了宾北中心,他负责大厅咨询介绍与引进病人。

宾北康复中心的确提到了有些上瘾者更倾向使用美沙酮或丁丙诺啡并且不想住院,宾北的一些员工也确认药物辅助疗法也有效果。但还有另一些人,就像之前的林肯戒瘾诊所的早期信仰者一样,他们对复杂的制药业很不信任,并希望能从东方传统医学中获得帮助。对巴尔来说,美沙酮才是真正的毒药,甚至比海洛因还糟。“我认识一些使用海洛因长达20年的海洛因依赖者,他们看起来活波健康”巴尔说道。但“我认识的使用美沙酮两年的人看上去却像刚从树上掉下来的样,而且掉下的途中还被每个树枝都划了一遍。”

制造美沙酮和其他药物的公司的商业模式使巴尔想起毒贩。“我打算给你这个,试试吧,”他模仿着提供新药免费样品的药企推销员这样说道。“如果你喜欢,你就继续买,这个是免费送你的。”巴尔补充说道,只需看看电视(你就知道了)。世界上只有两个国家允许电视投放处方药广告,一个是新西兰,另一个就是美国。

这种对西方医生和医学的不信任并不令人惊讶。或许,在林肯戒瘾诊所全盛时期的几十年后,医疗行业中仍存在令人震惊的种族主义。2016年的一项研究发现,关于不同种族在生物学的差异有许多传言,比如说,相比白人,黑人皮肤更厚,或者是黑人血液凝固速度更快,而一半的医学院学生至少会相信其中的一个传言。最近一例对15项之前研究的分析发现,卫生保健提供者对深肤色的人持有偏见,而且这种偏见会影响到医患的互动和患者的健康状况。结果就是,与白人患者相比,非洲裔美国患者一向更不容易接受到治疗。与白人相比,非洲裔美国人更有可能略过流感疫苗,因为他们不信任疫苗的安全性。

记者奥尔加·卡赞采访了几十个低收入的巴尔的摩人,他们都表示喜欢自己的医生,尽管他们中大多数人有时也会感觉受到虐待。去年,记者奥尔加·卡赞陪着一名50多岁的黑人妇女琼斯(Coriless Jones)一起去看预约的初级护理医生。由于过去的吸毒和暴力问题,琼斯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健康问题。整个会诊花了将近1个小时的时间,医生在此期间讲了半天关于戒烟和多喝水的重要性。讲完后,琼斯转过身,对陪她一起来的记者表示感谢。琼斯说,这个医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关注我的需求,而且还变得更健谈了”。琼斯一直在考虑换医生,因为“这个医生对我的情况没有表现出同情心和同理心……她知道有人和我一起来,这次就做得比较好。”

这种轻视态度的的会引起人们的怀疑。去年,记者奥尔加·卡赞去巴尔的摩市麦卡洛公寓(McCulloh Homes,属于公共住房项目)参加了一场社区会议。在舒适的客厅里,区民对奥巴马医改等复杂问题有着深刻的见解。尽管如此,房间内的人还是对现代科学可能潜在的危险充满担忧。一名妇女认为她母亲是死于治疗癌症的辐射疗法,而非癌症本身。“就是钱的问题,”妇女说道。另一个人怀疑“美国通用磨坊食品公司往麦片里添加了颜料中才会添加的东西”。还有一些人认为,巴尔的摩市最著名的医院,约翰霍普金斯医院,是一家“试验型”医院,因此他们永远不会去那里看病。这种观点并非空穴来风,因为该医院有过臭名昭著的研究,比如塔斯基吉梅毒实验,以400名非洲裔黑人男子为试验对象秘密研究梅毒对人体的危害,隐瞒当事人长达40年,使大批受害人及其亲属付出了健康乃至生命的代价。

针疗戒瘾的未来

在宾北康复中心,许多员工的身上会散发出一种随和的禅宗气质,但巴尔有时仍表现得比较狂躁。巴尔原本未受到记者后续采访的邀请,但他突然出现了,并开始讲述一连串的社会不公正问题,其中他说的大部分内容都和美沙酮这类问题无关。“现在,他们突然间就把大麻合法化了,”巴尔沉思道。“我有个叔叔因为大麻坐了50年牢,现在大麻竟合法了。”

巴尔基于正义公理激发的愤怒使记者奥尔加·卡赞想起了青年洛德党和黑豹党。上世纪70年代,许多不平等现象使南布朗克斯激进分子拒绝了权力当局,而如今,这些不平等仍在掠夺着贫穷的社区。比如说,巴尔尝试去上大学,但后来又辍学了,因为如果毕业后工作没有保证,那么他将承受更重的债务。“对你来说可能有点不同,因为你是一个漂亮的白人女孩,”巴尔对记者奥尔加·卡赞说道。“即使你没有任何学位,但你也更可能在我之前找到工作。”他说得对,因为上过大学的黑人比高中就辍学的白人获得工作的可能性还要低。

记者问巴尔从哪儿获取了药物辅助治疗的信息,巴尔就用谷歌打开了美沙酮的搜索页面,他显然是希望揭露出美沙酮的危险。然后巴尔又打开了一个网站,结果该网站对美沙酮副作用的介绍是这样的,“美沙酮会导致一定程度的蛀牙,但不会超过其他阿片药物。”在看到网站对药物的介绍后,巴尔看上去突然变得很沮丧,喃喃说道,“胡说八道!”

过去一年的巴尔的摩极不太平,应该是十几年来暴力冲突最多的一年。在整座城市,人们因枪击和吸毒过量而死。毒品的泛滥、种族问题的延续、戒瘾方法的争议、制药公司的内幕,这些问题都非常棘手。针刺疗法在美国许多戒瘾中心得到了应用,就像对待制药公司的现代药物一样,但有些人极端排斥,有些人又十分信赖,那么这些疗法究竟怎么样,或许只有时间才能给出更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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