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政府终究不会停摆。经过许多政治积怨之后,参议院和众议院在上周六晚终于解决了他们在2015年财政预算问题上的分歧。在2015财年已经迈入第三个月之际(美国政府的财政年度从每年的10月1日至次年9月30日——译注),参议院在13日晚上9点50分对预算拨款法案进行了最终投票表决,结果56票赞成,40票反对,4票弃权。
虽然此番争论的基调自始至终让人感觉属于党派分歧,但最终的投票表决并没有一种极其强烈的党派分歧的味道。在投赞成票的56名参议员当中,31人是民主党人、24人是共和党人,1人是无党派人士。在投反对票的参议员当中,21人是民主党人、18人是共和党人、1人是无党派人士。在那些弃权的参议员当中,1人是民主党人(加州参议员范士丹),3人是共和党人(乔治亚州参议员钱布里斯、俄克拉荷马州参议员科伯恩以及俄克拉荷马州参议员英霍夫)。
这份长达1,600多页的预算拨款法案被视为民主共和两党彼此妥协的结果,其中1.014万亿美元的财政预算将让国会运行到2015年9月底(除了国土安全部之外——稍后会对此加以说明)。以下是这份“CRomnibus”法案即部分属持续拨款决议(continuing resolution,或称continuing appropriations resolution简称CR,指在未能达成新财年预算拨款法案的情况下达成的按照上一财年的水平持续支出一段时间的临时拨款决议——译注)”,部分属综合拨款法案(omnibusbill)的分项拨款情况:
按照这项拨款法案,用于大多数联邦政府(包括军方)雇员加薪的拨款得以保留,不过加薪幅度的上限为1%(军方希望为1.8%)。军方文职雇员则没有这么走运——这部分的加薪预算遭到削减。军方从这份拨款法案中获益,国防部获得了财政预算总额的一半以上,共计5,850亿美元。这部分预算中有10%以上是专门用于美国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的军事行动,以及打击叙利亚和伊拉克的极端组织“伊斯兰国”(Islamic State)。
此外还有一位赢家——《平价医疗法案》(Affordable Care Act),或称奥巴马医改法案(Obamacare)。这方面的经费保持在2014财年的水平,支持者认为,眼下该项计划的拨款没有遭到削减可谓是一大胜利。
鉴于身份盗窃这个问题,这项拨款法案为联邦调查局(FBI)增加了用于网络安全的经费。与网络安全相关的欺诈控制措施也促使包括国防部和能源部在内的其他机构分配到的经费有所增加。
还有其他与科技相关的赢家吗?有,那就是网络购物者。预算案延长了对州和地方政府针对网络零售征收销售税的禁令期限。这项暂禁令继续实施——但只是延长一年。
国会为自己谋得了一项福利,大幅提高个人向竞选活动和政党捐助资金的上限。该法案将目前每人每年的捐资上限32,400美元,提高至777,600美元;该法案还规定,已婚夫妇可以在捐资时被视作两名独立的个体,每年合计最多可以捐资1,555,200美元。(这与目前财政预算的经费和开支完全没有关系吗?当然有关系。但在如此重要的法案中,国会或许希望你不会注意到这点)。
在埃博拉病毒仍然霸占着新闻头条的时候,国会在这项预算法案中辟出整整一节,用于说明“埃博拉疫情的应对和准备”。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 of Health,简称NIH)不仅获得了更高的常规预算,而且还额外加拨了专门用于抗击埃博拉疫情的研究资金。此外,同样在预算分配上从埃博拉恐慌以及对其他传染性疾病的担忧中直接或间接受益的,还有疾病控制中心(CDC)和食品药物管理局(FDA)。
总体而言,科学研究是此项预算法案中的一位大赢家。不仅医学研究的经费得以增加,其他科学领域也是如此。美国宇航局(NASA)、国家科学基金会NSF)、国家科学技术协会NIST)、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NOAA)2015财年的拨款,与上年相比都有提高。
从中获益没有那么多的是哪些机构呢?环境保护署(EPA)的预算被砍掉了6,000多万美元。环保署署长吉娜·麦卡锡(Gina McCarthy)以前曾经告诫,尽管该机构面临的挑战较以往更多,但自2013年以来的预算拨款却“实际增长为零”。这是这家陷入困境的机构的预算拨款第五年遭到削减。即便在此番拨款削减之前,其人员配置早已处于25年以来的最低水平。
毫不意外的是,美国国税局(IRS)在此项预算法案中受到严重影响。109亿美元的预算拨款意味着又一次的削减,使得该机构自2010年以来的预算累计削减幅度达到了10%。这正是国税局局长约翰·科斯基宁(John Koskinen)一直希望避免发生的情形。这项预算仅有三分之一多一点的拨款可被“用于支持纳税人服务和执法程序……的必要费用”,包括租金、邮资和管理费。这部分资金还将用于企业系统现代化,但在技术方面的改进幅度则受到了这项法案的压制。
此项法案各项指令当中很重要的一项是,命令国税局局长“继续改善国税局1-800免费热线服务”,确保对纳税人做出更加及时的回应;并且“制定和执行将会确保纳税人信息保密性并且保护纳税人免遭身份被盗用的相关政策和程序”。
此外,作为对免税组织丑闻、《星际迷航》模仿秀丑闻及其他丑闻做出的反应,国会还向国税局发出了一些明确的警告。在对该机构作出的象征性惩罚当中,国税局被明确禁止制作任何视频,“除非国税局全系统视频编委会(Service-Wide Video Editorial Board)事先确定该视频是合适的”,而且会议开支受限——并不是说有人正在意图细致化管理该机构。而且,任何拨款资金都“不可被国税局用于针对行使得到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保障的权利的美国公民”,或者“以思想观念为由针对团体进行监管审查。”
此项法案还对财政部设置了限制,禁止财政部利用拨款经费重新设计一美元的钞票(没错,只是一美元的钞票)。此外,还禁止财政部在“没有得到参议院拨款委员会和众议院拨款委员会、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参议院银行住房和城市事务委员会的明确批准的情况下”建造或运营一家博物馆。一家博物馆。
不过,收到了严格限制资金使用命令的不只是财政部。国会把各方机构都打了几十大板。农业部不能把他们的拨款经费用于为那些提供“无追索权的马海毛营销援助贷款”或“从中华人民共和国采购家禽加工产品进口美国用于学校午餐计划”的人支付工资和费用。放弃今年在白宫或国会看到任何昂贵画作的想法吧。该法案细则禁止为包括总统、副总统、国会议员及任何行政或立法分支机构负责人在内的联邦政府官员或雇员绘制肖像画提供资金。(有谁知道我们以前曾经存在过肖像画开支的问题吗?)
而这让我们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到国土安全局身上。国土安全局是联邦政府中没有得到运行到2015年9月底(即2015财年末)所需适当预算的唯一机构。经过一系列政治花招之后,此项法案仅给予国土安全局维持到2015年2月份的资金。为什么不给予整个2015财年所需的资金呢?原因在于移民问题。国会中的共和党议员确信,一旦他们在2015年掌控国会之后,他们可以从奥巴马总统的移民政策改革措施中抽回资金。这是以得克萨斯州共和党参议员特德·克鲁兹(Ted Cruz)策划的一项危险举措告终的一系列谈判的结果。
尽管获得这项小小的胜利,但克鲁兹被广泛认为是此项法案中的输家之一。周六,他坚持就此项法案存在“程序问题”而采取行动,迫使参议员投票表决此项预算法案是否符合宪法,因为其中包含可用于奥巴马总统移民政策的资金。此举被共和党人和民主党人彻底击败,他们以74:22的投票结果否决了他的此项措施;参议院一半以上的共和党议员投票反对克鲁兹。表决后,克鲁兹的许多同事似乎都对他感到不满,其中包括南卡罗来纳州共和党参议员林赛·格雷厄姆(Lindsay Graham),格雷厄姆在Twitter上发布推文说:“今天采取的部分招数将导致此前被阻止的众多奥巴马提名人最终得到确认。”这条推文暗指的事实是,克鲁兹呼吁就移民问题进行表决,在实际上加速了预算投票进程,从而让民主党参议员哈里·里德(Harry Reid)及参议院民主党人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开始确认大约20名的政府首席官员提名人选,其中包括任命维韦卡·默西(Vivek Murthy)担任卫生局局长,而他是一个存在着诸多争议的人选。这促使格雷厄姆发布推文说:“我好多年没有看到哈里·里德这么笑容满面了。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
犹他州共和党参议员奥林·哈奇(Orrin Hatch)甚至更加直言不讳。在回应关于克鲁兹所作所为的问题时,他说:“如果你真打算做这类的事情,那你应该有一个最终的预期目标。而他的所作所为除了激怒许多人之外,让我看不出有任何最终目标。”
此法案中还有谁是输家呢?那就是任何希望美国实现财政预算平衡的人。尽管这项新的预算拨款法案呼吁谨慎开支,但要求的支出经费依然超过了政府的预期财政收入,这意味着联邦债务将会持续攀升。美国联邦债务目前为18,006,076,545,531.24 美元。
奥巴马总统已经表示,本周晚些时候他将会签署此项法案。
译 陈玮 校 李其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