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孙宏超
人人这家近几年发展并不如人意的公司最近又陷入了媒体的口诛笔伐之中，有媒体甚至宣称，在卖了糯米搭上百度高枝之后，陈一舟有意将除游戏外其他所有业务卖给百度。
而留下的人人游戏也不好过，裁员、高管病休等风波一个接着一个，甚至有消息称人人游戏已经进入一片困局。
11月14日下午，陈一舟发布内部邮件称“公司将聚焦于核心资产人人网，游戏业务战略调整”。随后，网易科技记者小雨联络了人人网市场副总裁胡琛，并且联系了清华大学在读大学生、从高中时代就一直用人人网的人人网资深用户小A。一场关于人人网究竟如何的晚餐对话就此展开。
以下为对话实录：
胡琛：最近最热门的八卦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小A、小雨：关于汪峰的消息吧？
胡琛：你们通过什么渠道去获取关于汪峰的消息？
小雨：微信朋友圈。
小A：人人网。
胡琛：现在人人在学生人群里的普及率怎么样？
小A：就我个人的体验来看，人人在清华的覆盖率很高，很多不太认识的同学之间会直接要人人网的账号。
胡琛：为什么会选择人人而不是微信或者微博？
小A：在人人网上，关系相对纯洁，都是实名的，即便申请好友，你也不太担心对方有什么问题。微信是很熟的人之间用的，彼此认识才能加好友啊。
小雨：我在上大学的时候会用人人网，但是毕业之后反而基本不用这个产品了，你们怎么看？
小A：有一种说法是高中生不太用人人，因为他们都在你身边；大学生用人人，是因为曾经的高中同学都不在你身边了，你可以同过人人去看高中同学都在做什么；大学毕业之后大家都在秀房子秀车子，所以很多人不再用人人了。
胡琛：人人网的覆盖人群肯定是有核心区间和辐射区间这样的。核心肯定是在校学生，毕业之后同学情感纽带会使得他们还会继续使用，但频率和热度肯定会不同。我们现在的产品布局，是为刚毕业的同学用“人人职场”来提供服务，以及“经纬网”为纯粹的职场白领提供服务。
胡琛：对于你来说，人人意味着什么？
小A：人人能够让给我和以前的同学进行更多的联系，还有就是大家都在上面，刷同学的新鲜事。
小雨：人人在学生中的活跃程度怎么样？
小A：清华几乎所有的班级都有人人群，在人人网上各个班级还会进行访问量的PK，在学校看来，这是情感建设的一部分。而很多大学生也认为人人的访问量可以进行一个小的炫耀，很多学生之间也在进行暗自比较。
胡琛：你的粉丝有多少？访问量有多少？
小A：粉丝将近一千个，每天的访问量有几千，多的时候会过万。
胡琛：你们现在访问人人用PC多还是手机多？
小A：自从上了大学以后，用手机访问是比较多的。
小雨：怎么考虑流量？
小A：现在清华基本实现了全wifi覆盖，虽然有的时候网速比较慢，还容易出现断网，但影响不算太大，刷人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雨：你觉得现在人人有什么问题？
小A：有一些同学在抱怨人人移动端夏天的升级不好用，我现在还是用的老版。
胡琛：我想你可以等待一个全新的版本，会让你有完全不同的体验。最近也招募了一些用户的使用测试，从反馈来看新版本还是比较符合用户需求的。
小A：大表情啥的，其他的社交通讯软件也有类似的功能。
胡琛：当然，现在的移动社交客户端，彼此之间借鉴的很快，因为基本上用户的需求是一致的，所以最后的功能点上大体都会差不多，不太可能只有某家有，很快别家就会更新。
（在这里吐槽一下，胡琛坚决不给笔者看人人网的最新移动客户端，但是却给妹子用户把新版功能都演示了一遍。）
小雨：你怎么看最近人人这些负面新闻？
胡琛：小A，你知道人人最近有什么负面新闻吗？
小A：不知道。
胡琛：你关心吗？
小A：不关心。我觉得只要你产品服务继续做的好，对我们来说就没所谓。
胡琛：问个比较型的问题，你分别在什么时候用人人、微信和QQ呢？
小A：嗯……一般来说吐槽的时候会用微信，因为朋友圈比较私密，人人上面一般都会发一些正能量的东西。而且人人相对来说发照片、相册比QQ空间这些更加方便一些。
小雨：你怎么看这三者之间在好友关系链上的差异呢？
胡琛：一般来说，QQ的关系链是彼此非实名的且没有地理位置属性的，微信是不强调实名但有地理位置的，而人人是以实名为基础并且因为社交关系是学校、班级，因此有隐含的地理位置属性。换句话说，如果都有朋友圈和群组，那么最容易集体喊一声下楼去看妹子的是人人网的好友关系，但QQ上的群不一定默认是有这个区域半径的。相对来说人人网的用户关系比较简单，学生之间加好友也比较彼此信任吧。
小A：为什么会在创业几年之后又去人人呢？
胡琛：大概10年前开始，80后们一起见证了中国移动的动感地带这个年轻人品牌的诞生和逐渐壮大。而现在登上社会舞台中央的是90后，你看最大的90后，1990年的现在已经23岁了，所以人人网如果核心人群是年轻人的话，必须要理解90后这个人群。或许每一代年轻人都觉得自己特立独行，但90后这一代也有很明显的不同和自我特征。如果说，动感地带是80后们青春记忆的一部分，那么人人网有可能对90后意味着什么吗？对于从事品牌工作的人来说，这个挑战实在是太让人兴奋了。
小雨：为什么很多人会觉得陈一舟只会玩资本？
胡琛：虽然说CEO的一举一动都会让人联想到公司，但我想其实也需要我们更理智的去分析。CEO具备数学的敏感和前瞻力，当然在投资和业务判断上会有优势。但话说回来，看的太清楚，也就习惯快速试错。互联网行业有两个观点，似乎都是金玉良言，但似乎又是矛盾的。一个叫，小步快跑快速迭代，一个叫，甘于寂寞潜心运营二十年。到底哪个才对呢？我看媒体说，微信就是不断更新调整而成功的，但是媒体又说豆瓣网是个慢公司，慢工出细活。所以你说有投资眼光好还是不好呢？投资就意味着有买和卖两个动作，也就当然意味着判断和割舍。所以我也很费解到底什么叫只会玩资本。我想说的是，实际上背后研发的团队是大票人，套用一句搞笑的话，你有看见他们有多努力吗？很多媒体喜欢把CEO在投资上的经验和优势和公司的发展混在一起，但是背后研发团队的努力却被有意无意的忽略了。以微信的张小龙为例，很多人都觉得张小龙是一个神话，但是我相信除了他的洞见之外，他的这只战斗力极强的研发团队才是微信能几年大发展的核心原因。看得见未来的CEO不少，但是更需要有执行力的团队才能真的到对岸。至于媒体说陈一舟精力都放在炒股上面，对公司就不关心了，我只能说你肯定没有和我们一起工作过。实际上Joe和产品团队的沟通非常多，我们每周各重要产品的例会他都会参加，当然，不是每个主意我们都必须听他的，不对的也会当众拍死掉。他手机上装的社交和通讯类软件非常多，而且要求我们都装，并且一起用，所以有时候对话经常分散在各个app里，总跟不上倒是真的。
小雨：怎么看人人的业务体系，比如56，糯米还有其他业务，和人人网的关系在哪里？
胡琛：今天下午陈一舟内部发了个邮件，也提到这一点了，人人公司叫人人公司，最核心的资产是人人网。也就是小A这样的用户，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所以，你问到哪个是平台，当然是人人网是穿起整个业务体系的平台。当然，不管是视频领域还是团购市场，人人的每个业务线都有很强劲的竞争对手，可是人人网的SNS优势到底怎么才能帮上忙？这个不是那么想当然的事情，比如是不是把SNS入口改成hao123那样的入口，给各个业务倒流量？显然不是，这样她们就不干了（指了指小A），这些结点都是大活人，你不能强制她们，你必须想出更好的方式，才能让她们愿意去尝试和分享这些别的业务的体验。老实的说，目前很多人人的产品还没有在人人网上找到最佳的方法来协同，我们确实需要时间来找到合理的方法，才能把这个用户粘性非常高的大社区发挥出优势来。
小雨：和百度的合作会仅限于糯米吗？或者说你们对糯米还有投入吗？
胡琛：从我的理解来看，百度注资糯米，不是一个坏事，更不能简单的理解成“人人卖粽子”。人人仍然是糯米的股东，当然希望一加一大于二，糯米未来会做的更好。我记得陈一舟在8月底的时候也写过一篇文章，说希望今后能在糯米的董事会席位上继续见证糯米的成长。我们比较实话实说，做团购确实光凭人人自己的实力，这个追赶速度还不够，这个时代拼爹也拼干爹，百度能为糯米第二阶段再送一程，如果我们真的期望是团购业务真的为生活带来巨变，那为什么不和百度一起呢？人人自己做团购确实打不过美团或者其他的团购网站，但有了百度的支持，就还有可能。
小雨：人人游戏和人人现在处于什么关系？最近的这些传言哪些是真的？比如游戏CEO病退？
胡琛：人人游戏依旧是人人公司的核心业务之一，营收计算在上市公司的财报中。人人游戏CEO何川确实生病了，在家遵医嘱静休，我们当然希望他能早日康复并且归队，但我们没必要把生病的同事还推出来，就因为媒体喊“有本事出来走两步”？我觉得现在的风气很像《让子弹飞》那个电影了，非要剖腹证明是吃了一碗粉是两碗么？在他生病期间，人人公司的COO刘健和何川的管理团队在一起进行日常的工作。
小雨：游戏的裁员结束了吗？招聘工作还在继续吗？
胡琛：据我了解，人人游戏这边启动调整大概是2周前的事，现在调整已经基本到位。日常的招聘工作当然还在继续，我们的校园招聘今年从9月中开始，从东北、西南、华南、华中，最后十月中做完在北京的宣讲会。
小雨：关于人人内部的投资项目也有一些声音出现。比如说新项目都是让员工自己出工资的一部分来投入？
胡琛：这个也是不准确的说法。据我了解，应该是类似国外流行的虚拟孵化机制，为了激励新项目团队，允许员工参与项目孵化。实际上任何一个项目启动和运营的成本都非常高，怎么可能靠员工工资的一部分就够呢？公司是这些新项目的主推力，为了让团队有更强的owner意识，允许该员工自己看好有更大程度的参与。
小雨：当离职时员工这部分投资怎么处理？
胡琛：如果这些项目发生合并，自愿选择是继续作为参与者还是退出，公司并没有强制要求，而是依照参与者们的商议共识而确定。
小雨：您来到人人也有一段时间了，您觉得人人这一段时间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胡琛：只能简单说说个人的感受，就是我感觉中国的互联网有两个世界，一个是用户的世界，一个是所谓的业界。很多像今天见到的小A这样的用户，实际上根本不关心这些业内爆料，但行业内每天会把这些当做重要新闻，即便信息只是“据传”、“或将”甚至是有人故意造的新闻。就像前段百度收购人人这事，说得有鼻子有眼，但如果去看一下微博和网媒的传播路径，其实明显有人放料炒作，为什么？不知道，不是说都流行炒美股么。这个大潮之下，人人公司身在其中，不可能改变什么大趋势，只能学会去适应，主动沟通吧。陈一舟今天邮件里有一句，我觉得很有意思，评论家永远比实干者轻松，但世界是后者创造的。对在人人公司的每个同学来说，我们不是大家指指点点的壁画上的人像，我们是仍然每天在挑灯夜战的真人，宁肯在市场上拼搏论英雄，而不愿意也没时间和戴面具的人喷口水。没做好的地方，大大方方承认，但就是不能停步，如果因为有人起哄，你就不往前带球了，那被人铲倒在原地才是最大的遗憾。
本文来源：网易科技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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