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在谈起“我们对让世界更美好这一类事非常非常认真”的时候,会露出一本正经的神情。他把Google X实验室比作威利·旺卡的“巧克力工厂”,一个会被世人认为是需要隔离的魔法工厂。他最近还打印了黄绿相间的贴纸“拯救巧克力工厂里的小矮人”,结果这个贴纸在实验室中非常流行。
阿斯特罗是泰勒的绰号(他的真名是埃里克)。在高中时,球队队友嘲笑他的发型就像阿斯特罗特夫草皮,这个绰号因此得来。42岁的他现在留着一条齐肩的辫子、灰白的山羊胡。泰勒还有一段令人难忘的家谱。他的祖父与外祖父都是诺奖获得者。他的外祖父杰拉德·德布罗(Gerard Debreu)是一位经济学家;他的祖父是著名的物理学家爱德华·泰勒(Edward Teller),曾参与“曼哈顿计划”,被认为是原子弹之父。爱德华于2003年去世,他与阿斯特罗很亲密。在二战后,爱德华因在听证会上作证反对罗伯特·奥本海默,一度被驱除出科学界。祖父遭受的这些苦难“是对我的一个警醒,让我时刻提醒自己要做喜欢做的事情,”泰勒说。他的祖父“投入了大部分时间,希望成为一名科学界的政治家,以及组织的创办者,因为他相信这对人道和民主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但他真正希望做的还是猫在角落里,当一个科学家。”
泰勒自己那天马行空的想法变成了Google X实验室对外传播的文化。去年三月,他在一次演讲中表示,“智商无法限制我们,限制我们的是勇气和创造力。”去年,他和谷歌高管梅根·史密斯(Megan Smith)创办了为期两天半的活动“Solve for X”。这是个一年一度,仅限邀请人士参加的业内峰会。与会者在会上讨论的是充气机器人,通过检查眼睛发现阿兹海默症的早期征兆,以及核反应堆。“只有一条真理,那就是如果我们不尝试,就什么都不会发生,”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一位高级项目主管查尔斯·蔡司表示。
在布道之外,泰勒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检查实验室的新想法。这里不存在“荒谬”这个说法。泰勒和他的同僚称,他们曾花时间讨论悬浮和传送。后者被否决的部分原因是,任何你想要传送的具有特质的东西——按照毕加索的说法——都必须在传送前被彻底打碎,才能再目的地重建。
即便是Google X实验室中一些真实的项目看起来也非常古怪。马卡尼公司的最新设计是一架长26英尺的碳纤维制成的装置,带四个发电的推进器,可以在800到2000英尺高的高空绕圈飞行,同时把电力通过很轻的线缆输送给电站。“如果成功,我们就可以摆脱对燃料的完全依赖。”这家公司的首席工程师戴蒙·范德利德(Damon Vander Lind)表示。范德利德知道这个项目有可能失败,但是:“如果你没试过,没用10年的时间尝试,就不会有任何进展。”
还有一个是“X”实验室中目前仍然保密的项目。该项目可以为世界上落后的地区提供互联网连接。10年前,约克大学的高级研究员大卫·格雷斯,开展了一个项目,将网络信号收发器绑在高空气球上。这个方案一直停留在试验性阶段,但格雷斯现在表示,他听说谷歌也在开发类似的气球宽带技术。
上月,谷歌董事长埃里克·施密特发表了令人惊讶的声明,“到2020年前,地球上的每个人都可以上网。”由于全球目前还有60%的地区没有互联网连接,很多国家甚至没有可靠的通信网,这一表态引发了很多人的怀疑。泰勒未证实是否存在这样一想计划,但他承认将整个星球联网是Google X的愿望。格雷斯则说,“这个计划确实需要全球的谷歌们共同推进。”
虽然“X”实验室的日常运营由泰勒负责,但他需要向布林汇报工作。(谢尔盖是蝙蝠侠里的布鲁斯·韦恩,我是科学家鲁修斯·福克斯,他说)员工表示,自从佩奇2011年末出任公司首席执行官以后,布林就把大部分时间放在了专研Google X项目的技术细节上。虽然未公开透露过自己的工作,但布林有一次曾对记者说,“我现在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汽车上。”在被问及谷歌眼镜时,他说,“你知道的,现在这个基本完工了。”
如今他准备好全心投入自驾驶汽车项目中。布林的部分魅力源自于他平淡、但有逻辑的说话方式,每一句都很实在。不过在他兴致到了的时候,他也可以给出一次华美的讲演。他说到,自动汽车听起来像个骗局,不过当你想想紧盯后视镜的麻烦,想想充分利用而不是在停车场里停上大半天,就会觉得这个世界会因为它变得非常不一样。没必要购买汽车,因为汽车将像出租一样招之即来。老人和盲人也不至于同社会脱节。交通事故死亡率会大幅下降。每个人都可以省下时间来工作、阅读、交流或在网上搜索。如果这一切真的成功,那布林将成为首个改变世界两次的人。
布林能在实验室现身,这是“Google X”最强大的资产之一。“在别的公司,高管可能会因为感到压力,强迫最聪明的研究人员充当消防队员,”德沃尔说。“但谢尔盖的参与是让这个环境得到支持的一个途径。”
麻省理工学院教授,玛丽·劳·吉普森,去年加入了Google X实验室,负责显示部门。她的部门或在为下一种可穿戴设备开发屏幕。LabCop的首席科学家安德鲁·康拉德今年春天加入了Google X,进行一项未公开的项目。谷歌地图与商业部门的主管杰夫·胡贝尔今年3月也搬进了“X”实验室,但未透露具体的研究方向。
Google X实验室的扩张程度已经让一些投资者感到紧张。Pivotal Research集团的一位分析师称,Google X实验室对股东来说“开始成为一个利好的因素”,但不知道为什么公司不对外授权如谷歌眼镜一类的技术。“在谈到打造一种战略过远或有可能侵蚀利润率的业务时,人们就会感到紧张,”他说。不过,也有投资者会想起Android。正是因为这两位创始人广泛的兴趣,这个在当时看来无关紧要的赌注,现在成为了全世界75%手机的操作系统(IDC第一季度的统计数据)。“正是这种文化可以让他们免受转型的痛苦,”Thrivent Financial的一位分析师说到。
泰勒说,除了财务回报外,他希望还能通过在清洁能源、全球联网等项目的进展来评定Google X的成绩。“我们还处在青春期,”他说。“我们还在考虑如何做事,例如如何终止一个项目,或者在需要时加大对一个项目的投入。”就现在来说,“X”一年会进行两到三次“登月发射”。“如果世界出现了大问题,而且我们自信可以在比较长但可以接受的时间里解决这个问题,那么我们就不需要商业方案,”泰勒说。“我们应当把精力放在把世界变得更美好上,一旦做到了这一点,钱就会掉头来找我们。”(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