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新型冠状病毒是如何进入武汉华南海鲜市场的？

澎湃新闻记者 虞涵棋

新型冠状病毒到底源自何处？这是许多科学家急于找到的答案。一个中国联合团队1月24日发表在顶级医学期刊《柳叶刀》上的论文，对前41个病例的临床特征进行了研究，为溯清疫情的源头提供了重要线索。

1月26日，美国《科学》杂志网站刊发了一篇新闻报道，称华南海鲜市场可能并非病毒的源头，也可能从别的地方传入。一些国际传染病专家依据《柳叶刀》论文上的数据细节做出了这一猜测，随后，《柳叶刀》论文通讯作者之一、中日友好医院呼吸与危重症科主任曹彬通过邮件回应称：“现在看来，海鲜市场显然并不是病毒的唯一源头。”

美国乔治城大学传染病专家丹尼尔·鲁西（Daniel Lucey）注意到，根据《柳叶刀》论文的描述，首例确诊患者发病于2019年12月1日，并未报告接触过华南海鲜市场。此外，这个病人和后来的病例之间未发现存在流行病学联系。在总共41个病例中，13个病例与海鲜市场没有联系。

“这个数字很大，13例，没有联系。”鲁西对《科学》杂志表示。基于上述数据，他认为，鉴于新型病毒肺炎发病存在潜伏期，那首例人类感染应当发生在11月，甚至更早。这样的话，在疾病集中出现在海鲜市场之前，病毒就有可能在武汉人群、甚至其他地方的人群之间悄无声息地传播了。“病毒先进入了那个市场，再从市场里出来。”

鲁西提到，人们最早在2012年6月在一名沙特阿拉伯病患身上发现了导致中东呼吸综合征（MERS）的冠状病毒。然而，后续研究显示这种病毒可以追溯到同年4月爆发在一家约旦医院的未知肺炎。

他建议对包括其他动物交易市场在内的相关人畜血样进行回溯分析，可能获得更多信息。

美国斯克里普斯研究所的进化生物学家克里斯蒂安·安德森（Kristian Anderson）也对新型冠状病毒进行了测序分析，试图进行溯源。他也注意到了首例患者发病于12月1日这个细节。在他看来，有三种路径可以导致病毒出现在海鲜市场，前两种是一只或一群受感染的动物，第三种就是有人在海鲜市场外被感染了，然后把病毒带进了海鲜市场。

“现在看来，海鲜市场显然并不是病毒的唯一源头。”曹彬通过邮件回复了《科学》杂志。“但老实说，我们还是不知道病毒从何而来。”

由于首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大多与华南海鲜市场有关，该市场已于1月1日关闭。中国疾控中心从华南海鲜市场的585份环境样本中，检测到33份样品含有新型冠状病毒核酸，这些阳性样本分布在市场上的22个摊位和1个垃圾车。

华南海鲜市场名为海鲜市场，但西区的七街和八街靠近市场内部的区域存在多家野生动物交易商铺，而这一区域的阳性标本也比较集中，占全部阳性样本的42.4%(14/33)，这显示此次疫情很可能与野生动物交易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