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游戏做直播都没成功，人人网最终卖身

（原标题：人人网易主：陈一舟再现资本腾挪术）

人人公司董事长兼CEO陈一舟。新京报记者 浦峰 摄

人人公司董事长兼CEO陈一舟再出手，“十三岁”的人人网名义上完成“易主”。经过一系列资本腾挪，11月14日，人人公司宣布，人人网社交平台业务相关资产以2000万美元现金出售予多牛传媒，而人人公司获得多牛传媒开曼公司发行的4000万美元股份。

新京报记者调查发现，多牛传媒与陈一舟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2012年2月，千橡互联和刘健曾缴纳出资100万元人民币，成立内资企业北京斗牛士网络科技有限公司（DoNews运营实体）。2015年8月，斗牛士网络更名为多牛传媒。DoNews曾归属人人公司，而陈一舟目前还担任多牛传媒董事职务。

陈一舟：多牛有足够实力接盘

人人网业务转让背后，陈一舟和多牛传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根据人人公司披露的信息，11月14日宣布的交易分为两个步骤，分别是出售和获得股权，人人网资产最终价值确认为6000万美元。

人人公司宣布，其子公司北京千橡网景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千橡网景”）已同意将其业务人人网社交平台业务相关资产以2000万美元的现金对价出售予北京多牛互动传媒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多牛传媒”）。

作为资产出售对价的一部分，多牛传媒设立了一家注册地位于开曼的公司Infinities Technology (Cayman) Holding Limited（以下简称“开曼公司”），同意按照双方认可的开曼公司7亿美元估值向人人公司发行相当于4000万美元的股份。

昨日8时，陈一舟发布“人人网的明天，由你定”的续篇。他提到有大量的外部团队和公司和其接触，而选择多牛传媒是因为后者“发展很快，商业模式也不错”，创始人王乐和碟子（真名“姜楠”）喜欢研究产品，“他们公司的盘子足够大，有足够的实力接盘人人网”。

陈一舟称，多牛传媒锁定年轻娱乐用户，列举了该公司旗下资产包括互联网社区媒体DoNews、中文魔兽社区NGA、二次元社区ACG、电玩门户电玩巴士，并认为人人网社交场景将提升多牛传媒的用户连接效率，社交和内容可以帮助多牛媒体矩阵更具价值。

陈一舟是多牛传媒董事

人人公司称，陈一舟和COO刘健共同控股的Oak Pacific Holdings（以下简称OPH）是多牛传媒少数股东之一。人人公司招股书显示，该公司控股公司2006年2月以前名为“Oak Pacific Interactive”，而2010年12月，该公司曾向OPH出售部分资产。

DoNews曾归属人人公司，而陈一舟目前还担任多牛传媒董事职务。2012年2月，千橡互联和刘健曾缴纳出资100万元人民币，成立内资企业北京斗牛士网络科技有限公司（DoNews运营实体）。

2015年8月，斗牛士网络更名为多牛传媒。多牛传媒公开转让说明书显示，2014年1月至2015年5月，周秦汉唐持有股超过50%，成为公司控股股东。周秦汉唐的实际控制人为王乐和姜楠，分别是多牛互动的董事长和总经理。2015年5月后，周秦汉唐持股比例下降至44%以上。多位前员工向新京报记者证实，DoNews的日常内容运营由王乐管理，广告经营由姜楠负责。

新京报记者查询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转让系统发现，2016年1月，多牛传媒披露的公开转让说明书显示，北京千橡互联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千橡互联”）持有该公司12.60%股权，位列第三大股东。但工商资料显示，千橡互联只有唯一股东刘国兰，公司主要人员中包括担任监事的刘健。

记者还查询工商资料发现，北京千橡网景科技发展有限公司曾在2009年将投资者从千橡互联变更为北京千橡天成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千橡天成”），陈一舟的妻子杨静持有千橡天成99%股权，而刘健持有1%。

此外，还有一家名为上海千橡畅达互联网信息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千橡畅达”）注册在案，杨静持股99%，刘健持股1%。

■看点

人人旗下开心汽车“委身”美股公司

2018年11月14日，人人公司网站披露，资产出售给多牛传媒是对人人网社交平台业务的最可行安排。交易完成后，人人公司将专注于境内二手车业务和已在美国运营的Trucker Path业务和SaaS业务为代表的境外业务，并保持上市公司身份。

数天前，11月6日，该公司仅在英文页面披露，纳斯达克上市公司CM7Star收购公司（以下简称“CM7Star”）将以4.54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二手汽车交易平台开心汽车已发行流通股票。

根据交换协议，人人公司将通过出售开心汽车100%已发行流通股股份，换取大约2830万股CM7Star原始股，并获得一定的赔偿。交易完成后，CM7Star将通过信托账户中剩余资金用于开心汽车的发展，开心汽车仍由目前管理团队领导，陈一舟为董事会主席，总部设在北京。

陈一舟表示，这笔交易将使开心汽车能够直接进入美国资本市场，这将支持其进一步达成向中国二手汽车零售和售后服务市场渗透的目标。据悉，双方还约定了对赌协议，如果开心汽车2019年收入达到或超过50亿元人民币，人人公司将获得195万股股票；税息折旧及摊销前利润等于或超过1.5亿元人民币，将获得390万股股票；等于或超过2亿元人民币，将获得780万股股票等。

人人公司披露，预计该交易在2019年第一季度完成，但需要CM7Star股东批准和其他惯例条件。

■ 观察

执着资本游戏 人人公司难觅“风口”

三个月前，陈一舟曾在人人网发布文章“人人网的明天，由你定”，除了回顾人人网的前世今生外，陈一舟承认人人网在过去几年缺少创新以及人员流失巨大，为了活命甚至强行推直播引来用户骂声一片。

新京报曾报道，人人公司依靠相关联公司卖资产获得一次性收益，约1.808亿美元，而这帮助人人公司在2018年二季度净利润同比扭亏为盈，达1.661亿美元，去年同期亏损1720万美元，而该公司人人网所在的互联网增值服务和其他收入仅为1210万美元。

事实上，陈一舟的资本腾挪术早在他离开搜狐，2002年创办千橡互动集团时就已经显露无遗。与周云帆、杨宁回国创办ChinaRen校友录不同，千橡是陈一舟真正能够完全掌控的公司。

2004年，眼看着周云帆和杨宁创办的空中网赶上了SP（服务提供商）末班车，在纳斯达克风生水起，千橡却未能融资上市。当年3月，陈一舟以股权置换的方式收购了社区网站猫扑。

2005年8月，陈一舟首次喊出了上市宣言，并开启大肆收购。然而，好景不长，2006年7月，电信运营商中国移动调整SP政策，千橡年收入缩水三分之二，而周鸿祎突然发起“反流氓软件”运动。为了不影响上市，陈一舟一面裁员，另一面开始调整。

猫扑转型门户和收购校内网就是在那一时间完成的。2009年为了做大社区，校内网更名人人网。2010年人人网和开心网合并。

2011年5月，人人被打造为“中国版Facebook”实现上市。开盘价为19.5美元，较发行价上涨39.28%，陈一舟个人财富达到18.17亿美元。该公司上市之时，74.82亿美元市值一举超越了搜狐、优酷、网易、新浪等公司，在当时中国互联网上市公司市值排名第三，仅次于腾讯和百度。

然而，上市后的运营亏损困扰着陈一舟，2011年亏损3020万美元。2012年亏损进一步扩大，人人游戏分拆单独上市，但2013年便启动大规模裁员。

在这之后，多位高管离职，陈一舟为保留主业，先后两次出售股权割掉糯米，而56网也卖给搜狐。陈一舟因沉迷美股，2014年9月后开始转战天使投资，而在此后的一年里，有12家互联网金融初创公司从陈一舟手上拿到了钱。

在这之后，陈一舟一面部署互联网金融业务，另一面为了拯救人人网没有广告的危机，启动直播业务，并将手机页面版人人登录界面直接转为直播界面。这样虽然伤害了用户体验，但拉动了其季度业务收入，互联网增值服务业务2016年第二季度同比增长34.7%。

然而，直播业务也转瞬进入寒冬，人人直播月活跃用户从2017年2月的110万人，一年后的2018年1月暴跌至18.62万人。此时，二手车成为新的支柱。运营一年后，2018年二季度该业务营收已占总营收的90.9%。然而转手，陈一舟却计划把人人二手车平台开心汽车拿去美股对赌，前途未知。

新京报记者 梁辰 实习生 朱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