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文耀回忆内斗：我是引狼入室

编者按：葛文耀日前回忆上海家化和平安信托之间的纷争，首次接受福布斯中文网的专访，袒露自己在其间的心路历程，以下为其自述，未作删改。

我在家化的时候，其实我也从来没认为我的想法是全都对的。我们每一次头脑风暴，第一线的情况跟我一起讨论，有时候碰撞出很多想法。这十几年家化做得比较好，9年股票涨了65倍，是这么做的。既不是下面完全按实际来做，也不是我脑子里想什么就做什么，而是碰撞。我在家化看起来是什么都放手不管，其实是我跟下属一直保持经常的沟通：我们半年一次，两个课题：找问题、创新。这两者结合起来，这样家化发展得比较好。派个人来谁能了解这个情况，你从来没做过；假如谁有头脑风暴，应该是需要的。我每年在家化经常讲：有问题就是有机会。我在家化这句话讲得最多了。每次找出问题，我很高兴。

“我是引狼入室”

21世纪经济报道《家化风波缘何而来》中报道：“早在平安入主前，就已经内部规划好五年后会卖掉（家化）。收购资金的压力，也成为平安与家化矛盾的根源。”

我估计是陈刚讲的，报纸出来后平安马上叫停、施加压力让21世纪网上删掉。这个话是不大中听的话，一个说是内斗，中国转到市场经济、包括现在市场经济不够完全，一直强调契约精神。两个信息从来没登过：第一个是平安进来时候就有计划退出5年，那么（当时）他们跟我讲、跟市里两个领导讲，都说他们保险资金长期持有，合同里面写的70亿投资。包括韩市长、艾副市长、边上国资委主任听的，“我们长期持有，我们还支持70亿支持家化集团发展。”

我为什么当时选他们？现在好多人跟我讲是我自己上当，很多人骂我，我真的该骂。我是引狼入室，觉得我是太轻信了，就是他们长期持有。当然还有些口头的，不会管的、只要审计报告不错，上市公司不派人，还有存款记录根本没有（兑现），只投了10个亿，它把名字都写出来，什么日聚金资金池，这是21世纪的文章第一次披露，我也第一次看到。

第一次冲突就是他们原来要卖集团资产，我认为这就是契约精神，就是讲话要算数，不管讲话也好、书面也好。我想这是你违约，所以大家分不清楚，以为好像是我跟他们要夺权。现在中国的市场经济能发展到今天，因为有西方的契约精神。做得不够的地方，就是没有契约精神。

“我是士可杀，不可辱”

21世纪经济报道《家化风波缘何而来》中报道：2013年5月9日，陈刚接到平安方面指示要求和葛文耀摊牌：要么葛文耀道歉，辞掉上市公司职位，但保留集团所有待遇；要么，“小金库”证据公开，“送老葛进监狱”。

2013年5月9号，（21世纪经济报道）其实这句话写得不对，不是要我检讨、而是要我投降。这是文章里面讲的：他们上市公司搞不掉我，要我上市公司辞掉，给我保留集团所有的职务、车子、办公室、期权、工资，这跟王茁一样的；不行就送我监狱。王茁在信里面讲“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那我是“士可杀，不可辱”。你要送我进监狱，假如我屈服了，好像我真有什么问题在你们手里。所以，5月13日匿名微博出来说我是小金库，我在微博说“家化绝对没有小金库”。5月20日匿名微博说我跟吴江（编者按：吴江市黎里沪江日用化学品厂）有1.5亿的利益输送，后来绝对没有。为了吴江的事情，后来证管办来叫我要立案，不立案就公布调查结果，外面舆论太厉害，他们受不了、挡不住。证管办后来马上处理了，知道就改正了，就这么个小问题还做文章。

“是契约精神，不是内斗的事情”

其实搞我的主谋是张礼庆（平安信托副总经理，分管PE业务），急先锋是朱倚江（平安派驻上海家化的监事）。朱倚江凶得要命，要把我送进监狱。后来弄不下来怎么办呢？就是写举报信。因为政府已经出面了，（2013年）6月份当期调查下来，本来证监会、公安局都不立案了，所以后来我就退休了。但是我要说明一点：到去年年底，平安把张、朱都调回去了，然后张其实是被辞退的、被开掉的，从此以后平安没有针对我的事情了。包括现在家化搞的事情，可以引用王茁的话，其实就是谢要这么做的。

我认为平安是很简单的，它一定要把业务做上去，否则平安就无法跟政府和舆论交代。平安搞我是搞到（2013年）年底，然后把两个人都撤回去。

第一就是契约精神，不是内斗的事情；第二就是有分歧了以后方法太恶劣了，王茁也是这样，你同意了就没罪，还欢送他、还肯定他的功劳，就给他期权、还给他工资补贴；一不同意就变成有罪，还开除员工。大概（本月）24日王茁还要打官司的，员工怎么这么容易开除啊。

“这70亿现在一件事情都没做”

（当时没有选择海航而是平安）因为平安承诺好，50分是平安输的、海航竞标多出了6.2亿而赢了，但是后50分是怎么帮家化发展，就是70亿投资嘛。后来它赢了，专家打分的，但是这70亿现在一件事情都没做，一点一滴都没做过。当时是评分制的，50分是价格，后50分是怎么帮家化发展。它用它的渠道、资金、70亿投资等帮助家化这么做，还有时间表，两年以内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