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危机继续延烧,没有迹象表明紧张局势将很快缓解。实际上,东部的斗争更趋激烈,暴力活动在过去一周里蔓延到了南部城市敖德萨(Odessa)。最近发生在斯拉维扬斯克(Sloviansk)的冲突是最血腥的。
对此,美国总统奥巴马和德国总理默克尔站在白宫玫瑰园,承诺如果预定于5月25日举行的乌克兰总统选举遭到破坏,便将实施进一步制裁。但共和党参议员认为这还不够,提出议案要求采取更激烈的措施。德国企业希望停止制裁,以便照常营业。
局势很不明朗,这场危机的轮廓总是变来变去。然而,有三个基本事实将塑造这场危机,对于了解未来的事态进展至关重要:
1、普京不会被吓倒
某些外交鹰派人士似乎认为,展示更多的力量对于阻止普京可以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正如我在先前所阐释的那样,普京不是用理性来思考的。我不是说他疯了,而是说他并非根据通常的利弊权衡来行事。
实际上,他的动机是奇怪的欧亚哲学思想,其中糅合了修正主义、国家主义和文化神秘主义。坦白说,我认为这种思想毫无道理可言。但花费大量时间研究俄罗斯的人肯定听过它的某个版本。
从根本上说,这种思想认为,俄罗斯肩负着促进“欧亚价值观”的历史使命,而俄罗斯总是受到外国势力的围攻。因此,任何形式的外国援助,例如二战期间的租借计划、二战后的马歇尔计划和上世纪90年代的财政和技术援助,都被视为昭然若揭、试图颠覆俄罗斯的阴谋。北约和欧盟的扩张被看作是彻头彻尾的侵略。
如今,俄罗斯发现自己处境极其艰难。即使经历了十年的石油繁荣期,俄罗斯经济依然脆弱,没有什么工业或技术优势。其军队的状况远低于北约的标准,格鲁吉亚和乌克兰等前苏联国家正在向西方靠拢。
因此,虽然普京在乌克兰的行动前景惨淡,但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他将继续寻找任何机会来赢得战术上的胜利,即使对俄罗斯的长期利益没有好处甚至有坏处也在所不惜。唯一选择是进行漫长且痛苦的改革,但他对此没有兴趣。
除了军事干预以外,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无法让普京回头。他决心已下,将继续着手破坏乌克兰的稳定。因此,我们的对策不应该是威慑他,而应该是削弱他的行动能力。
2、每天都有苏联时期的老人去世和新的乌克兰人出生
人们已经对乌克兰的地理差异进行了大量讨论。东部地区与俄罗斯有很深的历史联系,而西部地区与波兰有类似的渊源。这种差异确实存在而且非常重要,但也被过分渲染。
其实,乌克兰是个多文化的双语国家,绝大部分的乌克兰人都支持乌克兰统一。盖洛普(Gallup)最近进行的民意调查显示,即使是在南部和东部地区,也只有约15%的人支持分裂。在亲俄分裂势力最为强大的顿涅斯克和卢甘斯克,这个比例也只有25%左右。
更为重要的是代际差异。虽然50岁以上的人常常怀念苏联,但30岁以下的乌克兰人只有模糊的记忆,甚至毫无印象。与老一代人不同,很多人去过西方国家,曾为跨国公司工作。
年轻一代寻求的机遇只有西方才能提供。他们受过良好教育,技艺高超(在线外包服务网站Elance把乌克兰列为高科技外包领域里的老三),普京的复仇式欧亚理想对他们没有多少吸引力。
普京在乌克兰的失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没有认识到这一基本事实。随着新的乌克兰人出生和苏联时期的老人去世,乌克兰将继续向西方靠拢。乌克兰人将日益把自己视为欧洲人,而不是前苏联人。他们非常清楚地知道,苏联尽管辉煌一时,但已经成为历史的尘埃。
3、能源价格今后几年里可能将下跌而非上涨
正如我之前解释的那样,制裁措施已经对俄罗斯经济产生了影响。该国已经被有效地隔离在国际金融系统之外。俄罗斯政府不得不取消两次国债拍卖,其私营部门无法偿还债务。今年逃离的资本预计将超过1,000亿美元。
由于大量资本流出该国和信贷额度从基本上被切断,俄罗斯的企业不能进行投资,经济无法增长。不过,俄罗斯经济的引擎不是工业生产,而是能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