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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创投曹嘉泰:坚持做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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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嘉泰一身休闲装坐在记者对面。椅子上的他并不“安分”,他说话的同时,身体随着椅子转动,时不时发出“wow”的惊叹。每当说到他认为重要的地方,便会直面记者,严肃时甚至会敲打到桌子。

曹嘉泰毕业于哈佛大学,这是个率真随性、尖锐直白的投资家。

2002年,曹嘉泰和刘伟杰创立戈壁合伙人有限公司,戈壁成立之初便定位于早期投资的VC,执着坚定。当更多投资晚期的PE从IPO大幅获利时,戈壁合伙人还没有拿到一分薪水;在融资最困难时期,当一些同行纷纷寻求借助海外基金品牌获得融资,戈壁坚持自己去寻找LP。

目前,戈壁共有5只基金,规模总计超过3亿美元,共投资了45个项目,有些早期项目投资额只有二三百万,共有9个项目已经实现退出。

谈及做vc的最大感悟,曹嘉泰说,“一是要脸皮厚,二是不要怕失败”。在戈壁的历史上,有成功的项目,也有失败的案例,例如上市的网格科技集团内部收益率为57%,而之前轰动一时的灵图项目在戈壁内部价值已被归零。

十年来,戈壁的VC之路走得并不平坦,作为投资机构,它自身也充满了创业的故事。

坚持一轮VC

“凡事没有捷径,成功需要时间,这条路每个人都要走。”

此前,曹嘉泰很少接受媒体专访。他有着丰富的投行经历,这些经历为后来的戈壁投资带来了很多机遇。

曹嘉泰1992年毕业于哈佛大学经济系,毕业后进入美林证券,主要从事金融和兼并收购。

1996至1998年,曹嘉泰曾在海裕金融集团任职,期间帮助北京控股在香港上市,后帮助北控发起组建总额6000万的北京科技发展基金,这是第一个由中国国有企业(北京控股)与中国顶尖大学(清华大学)共同出资成立的国际创投基金。

1998年,北京科技发展基金投资了Commerce One(C1),并通过引入i-Cable、新鸿基、太古、怡和、新世界、北京控股、C1和美商中经合共同建立亚洲汇商。

曹嘉泰被选为亚洲汇商的董事长,当时刘伟杰被聘请为亚洲汇商的首席财务官。两人共同规划并完成了亚洲汇商与SingTel旗下的B2B公司SESAMI.com的兼并。

在投资C1的过程中,曹嘉泰和IBM成了竞争对手,双方不打不相识,IBM最终成为戈壁的第一个LP,这是后话。

到过戈壁合伙人,看过曹嘉泰办公室的人,一定会对这里印象深刻。

戈壁合伙人有限公司位于上海市科苑路399号张江创新园7号楼。这是一栋土黄色的独立四层小楼,里面灯光柔和温馨,房间由自由移动的会议隔板隔开,随处可见明星签名和照片,有煮咖啡的地方,有各种各样的休闲运动器材,比如足球、象棋和一些健身器材等,设计者可谓别具匠心。

“在陆家嘴那边很有压力,感觉很浮躁。凡事没有捷径,成功需要时间,这条路每个人都要走。”曹嘉泰说。

戈壁对办公环境细节的追求,也影射了其投资风格。

2002年8月27日,戈壁合伙人有限公司正式成立,目前5只基金总规模超过3亿美元,这个数字并不算高。

“作为PE,3亿美元可能是一个基金,每个项目投1亿美金,而我们第一轮大概投两三百万,VC绝对比PE做得辛苦,管理费用比别人少,风险又高,为何还愿意做?”曹嘉泰说,戈壁刚成立,就坚持做只投A轮的VC,十年间,这种定位从未改变过。

“当时就想培育国内下一批创新的公司,我们觉得这是一个很伟大的理想,那时候想,可以有个东西,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做,一直做到老,我觉得很有意思。但那时候年轻,十年后我也许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曹嘉泰说完后随即哈哈大笑。

为理想执着坚守着,曹嘉泰告诉记者,在戈壁成立的前五年时间,合伙人没有从戈壁拿过一分钱,“我当时开玩笑说,在戈壁最大的福利是可以不用穿西装,夏天可以穿短裤。”

2007年,当一些投资晚期的机构已经从pre IPO中简单粗暴地实现获利,戈壁也曾有过自我怀疑,早期投资的定位是否判断正确?而最终讨论的结果是,戈壁依然坚持最初的定位。

和IBM的战略合作

直到获得IBM的战略投资,戈壁的融资困境才得以解决。

正如对早期投资的疯狂坚持一样,戈壁在融资上从不走捷径,坚持自己去寻找LP。

目前,戈壁的LP名单上有IBM、McGraw-Hill、Nokia Growth Partners、NTT DoCoMo、Sierra Ventures及Steamboat Ventures等战略投资者。另外,戈壁的LP还包括一些政府机构,有上海浦东科技投资公司、天津海泰集团、新加坡媒体发展管理局(MDA)、国家发改委和上海市引导基金。但戈壁最初的融资过程却充满了艰辛。

“我的很多朋友想自己融资都没有融到。” 曹嘉泰说道,“那时有很多机构会借助海外基金的品牌来融资。”但这样成本会增加,自己也无法掌控投资的整个流程。

戈壁从2002年开始融资,无数次被拒绝,一年之后仍无所获。直到获得IBM的战略投资,戈壁的融资困境才得以解决,而和IBM签约的过程却是一波三折。

“当时北京科技发展基金投资了Commerce One,IBM投资了另外一家做B2B的公司,但是没有我们做得好。后来,IBM就派人来看,它们发现Commerce One背后有家VC,而这支基金只有两三人。IBM那么多人居然没做过我们,IBM说下次有机会一起合作。”

后来,戈壁和IBM的合作确定后,各种大环境因素却让签约一拖再拖,至今曹嘉泰对当时的签约过程都记忆犹新。

2003年,美国和伊拉克战争爆发,同时又发生了“9·11”事件。“IBM那时候在纽约,说我们最好不要坐飞机过来,拖一下也没关系。我还记得,我当时讲了一句,‘Don’t worry,it can’t get any worse’。”

“然后过了几个星期,非典爆发。我说我们过去吧,IBM说这段时间刚好不在,我说再推后两个礼拜呢,他们说也不在。我问这怎么回事啊?IBM告诉我们说,‘不好意思,现在所有从中国来的,我们都不让他们到我们办公室来’。我说,‘oh,my god!又要推迟了’。那时候,戈壁快做不下去了,必须找到融资。还好,非典时期快过了,2003年12月底,IBM先投了3000万美元。”曹嘉泰回忆道。

他告诉记者,当时美国知名的投资基金找过他,希望能合作,但都被他拒绝了。

“只有经历过很痛苦的融资过程,你才发现融资是非常难的,才会更加珍惜重视LP的钱。拥有这样一个创业经历,戈壁能更好理解被投资企业的处境。”曹嘉泰说。

曹嘉泰说,IBM的这笔融资对于戈壁来说很重要,但戈壁如今能在VC行业获得一定的口碑和知名度,还得感谢一位贵人。2004年,在朋友的推荐下,曹嘉泰和哈佛商学院负责风投和私募课程的Felda Hardymon教授相识,Hardymon教授对于戈壁的发展非常感兴趣,并在2005年至2010年间,四次使用戈壁的几个案例作为哈佛商学院的教材。

“这对戈壁口碑传播起了很大作用,后来他还给戈壁介绍了很多LP。”曹嘉泰告诉记者。

投资后的服务更重要

戈壁去年已经看了1500个项目,这还不包括那些未放到系统里面的项目。

曹嘉泰说,找项目对戈壁不算难题。

戈壁的投资方向主要是数字媒体和高新技术领域,管理团队共有22人,每人都有自己专注的行业。在判断行业未来的发展趋势后,戈壁便会去寻找符合其判断的公司。

截至2012年11月12日,戈壁已经看了1500个项目,这还不包括那些未放到系统里面的项目。曹嘉泰告诉记者,“这其中有很多项目都是企业主动送到戈壁的,十年前,主动送上门的项目很少。十年后,我们定位非常清晰。我不敢说全国,但大部分地区如上海和北京等,企业有个很好的创业想法,大多数都会送给戈壁看看。”

为了找到更好的项目,戈壁推出了“绿洲计划”,向种子期项目提供天使投资。现在,戈壁在上海和北京建立了“戈壁企业孵化中心”给创业团队使用。除了资金支持,戈壁还提供法律、财务等日常管理支持。

2012年,戈壁已经通过绿洲计划投资了12个项目,其中六个都入驻了孵化中心。此前,网秦(NYSE:NQ)、亿动广告传媒和灿芯半导体等业内较知名的企业都曾在此孵化过。

“投资分两个阶段,投资前和投资后。PE重点是投对了,对于VC,判断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投资后的服务。早期的公司只有三个人,你说你看什么,只有看这个人,看他的性格,看他的技术和市场。关键是,投资之后,VC如何支持公司,特别是A-B轮的工作。”曹嘉泰道。

他给记者讲述了一个戈壁投资途牛的故事。

2006年,于敦德创立途牛旅游网,开始做在线旅游。一年之后,途牛网有很大流量,却找不到盈利模式。到了2008年,途牛已经开始转向旅游产品的销售,并搭建了20多人的呼叫中心。当时戈壁的投资经理蒋涛找到了途牛,对途牛创业团队的应变能力很认可,戈壁最终决定投资,而那时候途牛才十多个人,现在已经发展到1000多人。

曹嘉泰告诉记者,当时途牛市场系统方面遇到些问题,首先,第一个是用户体验,第二,大的方向怎么走。“每家公司遇到的问题都不一样,大到发展战略,小到财务报表怎么做,每个问题都很棘手。”

怎样才能给被投资企业提供更好的支持,戈壁也曾犯过错。

灵图软件是一家电子地图导航解决方案提供商,曾是国内电子地图数据市场前五大公司之一。2004年初,戈壁向灵图注资200多万美元,之后陆续帮灵图完成三次融资。在2006年底完成的第四轮总额达3000万美元的融资中,戈壁为灵图引入的投资者包括Alliance-Bernstein、橡树投资、Miven Venture Partners、Georgian Pine Investments和bScope Partners。

“那时候华尔街写了很长的报道,投资的过程很顺,但后面就不顺了。融资的钱一到位,灵图的高管就买了20部宝马和奥迪的汽车。管理层辛苦,我们非常理解,但是这3000万美元不是给管理层的,而是用来把公司做好的。”曹嘉泰讲述道。

“一开始我们觉得要和创业者搞好关系,但后来,我们就觉得,一些很重要的原则一定要像老师一样和他们讲清楚。硅谷有它对市场成熟度的假设,但国内的VC还不成熟,不能有这种假设。”

华视传媒和DMG并购案纷争

对于未来投资方向,戈壁比较看好移动互联网领域的投资。

曹嘉泰广为人所知的主要是华视传媒和DMG的并购项目,曾经在市场上轰动一时的并购案如今却陷入了一场官司。

数码媒体集团(简称“DMG”)曾是中国最大的地铁电视广告运营商,从2002年至今,DMG共获得四轮共7000万美元的投资,其中戈壁资本参与了全部四轮融资。

2007年,曹嘉泰亲自上马,出任DMG的首席执行官。2009年2月末,DMG一举拿下上海地铁1—13号线未来五年的独家经营权,经营包括站台及车厢的所有地铁电视广告。同年10月,华视传媒以1.6亿美元现金加股票的形式并购DMG,合同约定华视传媒首期支付4000万美元以及价值6000万美元的股票,其余款项分两年付清。

然而,2010年年末,华视突然在美国对DMG提起诉讼,状告DMG前股东提供虚假财务信息诱使华视高价收购了DMG,并拒绝支付剩下的6000万美元;随后DMG前股东也以华视违约将其告上法庭。

经过一系列的举证,目前法院已驳回了华视对DMG股东的控诉并要求其将所欠款项转至第三方账户。

曹嘉泰告诉记者,“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戈壁对于所投企业的财务、法务等基础数据非常重视,也正是因为我们一直对企业有着很严格而且规范的管理标准,所以在面对争议问题时,并不担心。”

尽管华视至今尚未履行法院指令,曹嘉泰对于数字媒体行业依然充满了信心,“数字媒体已经不再满足于纯广告播放,互动性和丰富的内容已经成为了体现媒体价值的标杆。”

2012年风投圈普遍投资案子比较少,而戈壁却逆势而上做了很多案子。对于接下来的投资方向,曹嘉泰告诉记者,戈壁比较看好移动互联网领域的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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