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碰碰车第14期：联想重回柳传志时代

嘉宾精彩观点：

张春晖：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一个顶仨都有可能。我们常有一句话，外面市场的风险可能不可控，但是家里的成本是可控的。外面可能不好，因为金融风暴、金融海啸等造成订单的影响，但家里的成本是可以砍的。

张震阳：柳传志的决策对于联想本身的业务上面来讲是好还是坏，这个有待商榷。联想总体的业务增长并没有大的提高，基本是靠砍掉很多成本来达到这样的目的，砍掉的这些东西对以后业务的发展是好是坏，这有存疑。我认为他在现在这个阶段把这个财报做这么漂亮的原因是为了形象上的问题。

张震阳：如果说一个企业的战略制定是由谁决定的，就证明当时是谁在当家作主。在并购IBM PC业务上，本来柳老大的战略应该是把联想建设成多元化发展的巨无霸的中国企业，但杨元庆的理想可能是作为一个国际上最顶尖的PC制造商。

张震阳：我认为柳传志如果为了联想的未来，他现在就应该选择退出，因为联想正在面临巨大变革的时间段，就是说面临战略转型的时机。谁来做联想未来十年、二十年长期的战略规划，这个时候我认为柳传志他不是很适合了，毕竟年龄摆在那里。

张春晖：柳传志这次复出，这是一个战术问题还是战略问题。如果要他老人家出来稳定军心，这是一个战术问题，可能12个月他就可以退了。如果制定联想的战略，就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一个战略制定下来，它的贯彻，五年、十年都得走下去，我认为没那么快，我相信他并不是出来顶一顶、扛一扛就撤了。

张震阳：因为一个企业的战略代表刚才说的谁是领军人物，我认为现在联想是走回原来柳传志之前的那个时代，现在的战略就是把联想发展成一个多元化发展的中国大公司。

张震阳：假设联想成为一个跨行业、多元化发展、多品牌并存的投资机构，不管从政府关系、地方渠道控制能力、跨行业的理解能力，杨元庆在这几年已经有点远了，因为他毕竟专注在PC的国际化发展这条路上专注了这么久，他仅仅作为联想PC品牌的领军人物来来，一点问题都没有，但作为大盘子的接班人来说，可能还得有一段时间。

节目实录：

林  军：各位网易的网友大家好！欢迎收看本期的IT碰碰车节目。本期的IT碰碰车节目讨论的是中国最大的IT计算机硬件公司联想的第二季度财报问题，也就是说在2009年11月5号联想发布了第二季度财报，盈利5308万美金。今天邀请的还是两位老朋友一起讨论这个问题，我左边的是张春晖先生，我右边的是笨狸张震阳先生。两位，一个公司有盈利当然是好事情，但是不足以成为我们的话题，话题的原因是这个公司在9个月之前，利润亏损达到2.5亿，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既然有盈利，盈利5000多万美金，不是小数字。我们今天讨论的话题，这个盈利肯定是有人做很多努力，这个努力到底是跟谁的关系大一点，我们大家讨论是不是跟柳传志的付出有很大关联，两位对此怎么看？Sunny你先说吧。

1、柳传志复出是否联想扭亏的关键？

    张春晖：我觉得当然和柳传志的付出有很大的原因，很明显，9个月，这个周期蛮长的，9个月前两点多亿美金的亏损，9个月后竟然盈利了5000多万。我刚才一直在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一个顶仨都有可能。我们常有一句话，外面市场的风险可能不可控，但是家里的成本是可控的。外面可能不好，因为金融风暴、金融海啸等造成订单的影响，但家里的成本是可以砍的。

    林  军：你认为是节流？

    张春晖：肯定是节流为主，第一件事情出来先节流，再想办法看看市场的情况调整策略还是怎么样作出市场其他的应对措施，第一步肯定是节流。

    林  军：笨狸呢？怎么看这个话题？

    张震阳：如果说柳传志的功劳，那根本是，毕竟是他作出的决策，问题是他这个决策对于联想本身的业务上面来讲是好还是坏，这个有待商榷。他总体的业务增长并没有大的提高，基本是靠砍掉很多成本来达到这样的目的，砍掉的这些东西对以后业务的发展是好是坏，这有存疑。我认为他在现在这个阶段把这个财报做这么漂亮的原因是为了形象上的问题，他和IBM的合作已经到期，接下来联想推的笔记本用的都是自己的品牌，在这个时候拿出漂亮的财报，对这个品牌的市场提升是有价值的。第二个，柳传志自己作为形象的维护者，他进入联想9个月的时间，到这个时候也应该在年底给大家一个喜报，让企业也好，内部也好，外部也好，对他自己的支持更加多一些。我认为这个决策最大的推动力并不是为了业务上的需要或者市场上的驱动，来源于企业和个人双重品牌的需求。

    林  军：刚才谈的问题，功劳是属于柳传志的，他的压成本能力很强，他到底压哪些成本？可能人事上、产品设计上都压成本，到底是哪一块？

    张春晖：我们相信在联想里面要砍成本的话，肯定可以列出一个很长很长的清单，几千项都有可能列得出来。我们今天拿了几台电脑过来，可以从一些细节看是怎么砍的。这是一个台湾品牌的电脑，我们把屏幕打开来，屏幕打开来最大的幅度。我们这里看惠普的，我们挑了几个市场上的代表机型，屏幕打开来的时候也是到这个程度，相对来讲差不多。我们来看Lenovo和Thinkpad，这个屏100%，可以完全放平，这里面很多人性化的设计。为什么举这个例子？Lenovo的联合品牌之所以可以打开180度，是IBM一个专利技术，我们看到这里有两个白色的金属，这个专利技术可以使屏幕180度，而且无论怎么摆，这个屏是不会往下掉的，用IBM的人多清楚，以前手提电脑用多了之后是会自己掉下去的，唯独IBM这个不会，怎么折也好，怎么玩也好，都是这个样子。那么好的专利技术，也是奠定Thinkpad这个品牌文化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它的成本多少钱？据我所知7块钱。

    林  军：这个被砍掉了？

    张春晖：据说在联想内部砍成本的时候，包括未来独立品牌，因为Thinkpad五年，实际在08年奥运会的时候提前推出独立品牌，按道理是今年，奥运大好时机，推出自己的独立品牌。据说砍成本的时候，这个东西没有了，7块钱没有了，而且就是柳传志拍板做的决策。这个事情如果是真的，我看到外面Lenovo的手提电脑确实没有了，起码我肯定的型号确实没有了，就为了7块钱的成本砍掉了。这个事情想说明的问题说，这么一个项目、一个细节，7块钱，都可以作为砍成本的一个因素砍掉了，我们可想而知，可能有几千项可以砍的东西全砍掉了，所以节流是必然的，也是肯定会产生很好的效果，所以我们看到有5308万美金的盈利出现，当然这不仅仅是硬件本身的成本，还有市场等等，我相信这个数字的出现首先是节流的效果。当然，整个市场的回暖对联想来讲也是很大的帮助。

    林  军：笨狸怎么看这个事情？

张震阳：我是这样看的，节流是一个企业必然要去考虑的事情，但是如果把产品一些很有用的功能或者说能够代表这个品牌文化的部分都砍掉的话，我觉得比较可惜。如果从节流这个角度讲，相信在国际上很多经济危机的区域，再加上在国外运营的成本和人工相对是比较贵的，一些区域性的收缩，这个我觉得是对的。具体到产品上来讲，为了减成本，把本来应该提供给消费者很好的体验或者功能也给砍掉，那绝对是错误的。

张春晖：非常非常可惜，一个品牌的建立有很多因素，特别是电脑，因为我们用IBM的电脑，原来用Thinkpad这个品牌已经用十来年了，所以有很多人性化的东西，包括它的屏、夜视灯，节目开始之前我说给大家演示，我闭着眼睛都能开夜视灯，因为我闭着眼睛手摸到键盘左下角第一个键和右上角一个键，就能把灯打开，在黑暗的条件下，并不需要去考虑灯在哪里，有这个设计，很方便可以摸到。很多电脑有装夜视灯，但位置都不是这样设计，摸老半天都打不开灯，这就是Thinkpad这个品牌为什么有这么大的魅力，当然有很多很多细节，把刚才所演示的可以180度折叠的，7块钱的成本没有了，灯也没有了，砍掉的东西很多，对品牌来讲，说严重一点，是一种侮辱，就是破坏，说轻一点就是一种破坏。

2、柳传志杨元庆谁在当家作主？

林  军：刚才两位嘉宾讨论到实际上联想为了整个公司财报变好，压缩了很多成本，从产品本身设计上以及刚才笨狸提到关于大区的调整、策略性重点的变化都做了很多 调整，大家关心这个问题，这个调整跟五年前联想作出的惊天决定有关系，五年前也就是2004年12月份，联想宣布收购IBM的PC业务并且拥有Thinkpad品牌，联想一跃成为全球当时前三大计算机IT公司，与这样的决定有关系。

接下来讨论的话题，联想收购IBM PC业务，今天来看到底是消化不良，还是成长中的阵痛？是一个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的事情呢？

张震阳：我记得在收编IBM PC品牌之前，柳传志曾经讲过联想的战略可能不会到海外去生产太多，而国内的PC业务来讲有一定的天花板，也就是联想这块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所以尽可能将来会横向发展，比如当时进军了房地产等多元化的过程。但是五年前突然的并购，可以看出和柳传志之前的构思不一样，他拿下IBM的PC业务之后必然就变成一个国际化的公司，必然就得在PC这块和戴尔以及其他各个品牌进行直接的竞争。我也听说一些传言，当时杨元庆力主要拿下，但柳传志当时不同意，经过内部的一些权利斗争也好，战略讨论也好，最终拿下了品牌，应该说杨元庆当时占了一定的上风。这五年过去了，柳传志也复出了，这个事情在我看来就意味着其实没有做好，杨元庆在这个事情上已经开始败下来。

林  军：你认为是阴谋论。春晖觉得？

张春晖：我们还是从市场的角度来看这个事情，五年前当作出并购这个决定的时候，其实是有很多机缘巧遇，因为第一，国内的PC市场确实已经有天花板，竞争的非常厉害，阿猫阿狗都可以做。第二，刚好遇上IBM决定出售PC业务，如果你想扩展业务，而没有一个好的对象，这件事情也撮不成，刚好是机缘巧遇，一个想扩展业务，一个想出售业务，价钱谈的也可以，就成交呗。这件事情对联想来讲，我们可以看到的好处还是有的，比如第一，一下子成为全球知名品牌，原来是中国品牌；第二，获得IBM全球渠道，这是最关键的，因为IBM已经经营这么多年；第三，还得到了IBM技术体系，他们的PC业务有庞大的研发体系，这些方面来讲，联想的技术实力肯定不能和IBM相比；第四，销售额也就是市场一下跳上去，提前几年完成产值200亿，一下冲上去了，好处还是非常明显的。所以我认为，在当时那种市场环境下作出这样一个并购，我们不能说是错的。

林  军：你说当时认为是对的，笨狸说现在看来是错的。

张春晖：回过头来，我们不能说马后炮的话。回过头来现在去看，我们说是对还是错，我觉得不能这样去评论，但是关键的一点是，在当时环境下做了正确的决定之后，在这五年内你做了什么？我认为在这五年里面来讲，可能联想确实是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我认为这不是联想的问题，是整个国情的问题。不仅仅是联想，比如最近的铁矿、基金，包括TCL收购阿尔卡特等等，这些都有一个共性，最后得到的，可能剩下来的就是渠道。但是像品牌文化这些，可能真的是没有得到很好的传承，而决定一个百年老店，一个很好的令人尊敬的公司，必定在品牌文化上有很好的建设和传承，我认为这五年来讲，在这种品牌的传承上，并没有做得非常好。当然，当年联想跟IBM的并购，Thinkpad的品牌授权给他使用五年而已，关键是渠道。现在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对我来讲，我们不能够去说当时是错的还是对的，那个环境下肯定是对的，但是这五年可能错过了很多机会，比如说机构没有调整好，比如说市场有很多策略，并没有制定的非常完善，比如说有很多企业文化的磨合，因为董事长是华人，CEO是老外，下面有6个还是8个成员，一半一半，50%是中国人，50%是老外，最主要的全球总部放在美国，包括企业文化等等的磨合，五年对于这么庞大的公司来讲，我觉得并不是很长的时间，所以有可能在还没有完全磨合、整合好的时候，就出现了这个问题了。

林  军：按照春晖的说法，还是没有准备好，大家都说杨元庆可能急了。我补充一个事实，在联想集团没有并购IBM PC之前，联想集团的董事长是柳传志，CEO是杨元庆，通过这个并购之后，相当于柳传志退出了联想集团，不当董事长了，挂个董事。我想听听笨狸的意见，刚才阴谋论提出来，存不存在阴谋论的一部分，因为杨元庆很想在联想集团中当家作主或者想努力证明自己，导致五年的收购行为没有得到很好的表现，是不是着急的原因导致的？

张震阳：如果说一个企业的战略制定是由谁决定的，就证明当时是谁在当家作主。本来柳老大的战略应该是把联想建设成多元化发展的巨无霸的中国企业，但杨元庆的理想可能是作为一个国际上最顶尖的PC制造商。

林  军：两个人的路径不一样。

张震阳：对，当时定下什么样的战略，必然导致现在的联想是另外一个样子。很简单，当时杨元庆占了上风，他把联想并购下来，努力往这个方向走。中国企业在并购国际品牌的过程中，决策不一定有对和错，决定这个企业不同的路子，执行很重要，在执行过程中联想磕磕碰碰的很不容易，走的并不顺利，走到今天，这个不顺利的结果也导致当年的战略决定可能面临着被推翻的问题，现在所谓的减少成本，回归中国大本营，意味着联想将来会不会变成一个多元化发展的中国企业，而不是一个国际化的，某一方面有特长的企业，接下来联想的转型至关重要，意味着接下来联想本部可能会有一些大的动作。

张春晖：并购之后的CEO换过两任，最早是IBM延用过来的，然后换了戴尔的，主要是企业文化的磨合，我认为整个没有磨合好，没有准备好，又刚好遇到金融风暴等等，有很多问题就出来了。

林  军：对奥运会期待过高，还有很多很多，熟悉联想的人说一句笑话，杨元庆在过去五年之内或者四年之内遇到了所有突发情况的结局都出现了，因为并购，对前公司权益的保护，戴尔请来的CEO的融合，对奥运会的期待过高，金融危机，所有问题都遇到了。

张春晖：杨元庆他本身也很不容易，突然之间一下子就成为全球公司的董事长。

3、柳传志会否借扭亏功成身退？

林  军：甚至大家关心杨元庆的薪酬问题和税收问题。我们讲完杨元庆，就来讲柳传志，柳传志有句很著名的话，关于退休的问题，问他什么时候退休，柳传志著名的话，联想成功的时候我会想办法离开联想，现在看来扭亏成功了，大家可能问柳传志会不会借此离开联想集团，两位对这个做一些判断。

张春晖：他说他成功的时候会离开，是他复出的时候说的，他复出的时候要出来履行他的责任、使命等等，所以他说了这句话。我们刚才也讨论，成功的标准是什么？这个很关键。新闻稿里面就一句话，但是成功的标准是什么？如果按照林军刚才所披露的背景来看，柳传志好像刚刚得到联想的 ，以前我们可以把他当成一个职业经理人，现在真的是当家作主了，从股权的表现上，改制之后。这个是两码事，当职业经理人的感觉和当家作主的感觉是两码事。

林  军：你认为刚开始？

张春晖：我认为刚开始。我刚才一直提，成功的标准是什么？扭亏为盈叫成功，比如说连续12个月扭亏为盈叫成功，他退出，这是一个标准。或者说带领联想成为世界500强里面的前50强还是若干强，中国的第一大高科技企业等等，也是一个成功标准的话，那我觉得还远着、还早着。没有界定标准，他说的这句话，什么样是他退出的时间点，很难说。

林  军：你认为还是会呆很长时间。

张春晖：我觉得还会有一段时间。

林  军：笨狸怎么看？

张震阳：我认为柳传志如果为了联想的未来，他现在就应该选择退出，因为联想正在面临巨大变革的时间段，就是说面临战略转型的时机。谁来做联想未来十年、二十年长期的战略规划，这个时候我认为柳传志他不是很适合了，毕竟年龄摆在那里。如果一个企业的战略制定者没办法一直跟随着这套战略一直做下去，其实他是没办法把这套战略推动下去的，就类似于杨元庆在做国际化PC顶尖者的战略，他现在已经算是退下来了，因为这个战略行不通。如果再过五年新做一个战略又行不通的话，联想将会遭受到很大的打击，可能会导致元气大伤，所以必须把这个战略设计者让给 ，能够把这个战略逐步逐步推动下去的一个人来接手。

张春晖：我觉得有一个问题，柳传志这次复出，9个月前复出，他出来是干吗的？他是出来重新调整联想发展战略，还是因为联想在那个特定的时期必须得有人出去顶，这是一个战术问题还是战略问题。如果要他老人家出来稳定军心，这是一个战术问题，可能12个月他就可以退了，因为大家的恐慌期已经过了，已经有盈利了，慢慢给投资人很好的信心，这样的话，他12个月可以退出了。如果当时出来就是因为特定环境下要重新调整，因为市场情况，刚好处于品牌交接等等问题，要制定联想的战略，就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一个战略制定下来，它的贯彻，五年、十年都得走下去，如果当时他出来制定战略，12个月左右甚至两年退出，那是很儿戏的事情，因为刚定好的战略，人事部署、成本、市场策略等等安排好，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换谁，杨元庆也好，或者换谁都好，他能很好的理解和贯彻吗？我认为没那么快，我相信他并不是出来顶一顶、扛一扛就撤了。

林  军：联想集团这盘棋来看，还是比较复杂的。

张春晖：很复杂，我认为这么复杂的事情，没一个老将在那里顶着，玩不转。

林  军：笨狸怎么看呢？

张震阳：我很同意Sunny刚才的观点，柳传志出来到底是为了新的战略制定还是为了暂时的扭亏为盈。现在看来扭亏为盈战术上的动作做到了，新的战略布局到按照还没有明确的脉络出来，那也就意味着联想这个时候已经扭亏为盈了，拿出一个比较好的财报稳定了军心，接下来是老柳制定战略好，还是由新的，不知道是谁，出来再为联想制定一套比较长远的战略，我认为还是新的、年轻的人来接手制定这个战略相对好一些，正如刚才Sunny讲的一样，制定了就必须得一直坚持走下去，毕竟柳老年纪摆在那里……

张春晖：这个事情进入一个悖论，有事就钟无艳，无事就不用叫我了，我出来背锅，我出来顶，顶完之后，今年考虑不了战略问题，今年是战术为主，一定要砍成本，扭亏为盈，今年这么过来了，扭亏为盈了，没我啥事了，明年你们开始制定战略，然后执行，哪年出了事搞不掂了，又要我柳老大出来帮你们稳定军心，再抹平这些创伤，我觉得这是悖论。既然我在战术上已经扭亏为盈，稳定军心，给投资人信心，明年就乘胜追击，当然是以我为主，无论是战略调整还是新的战略方向，当然是以我为主，做完之后人事布局等等就跟下去，这个事情要操作起来-，很难讲真的是成功的标准就仅此而已，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林  军：补充一个背景事实，在2009年9月份，就是国庆前后，联想控股完成一次很重要的股权再改制，联想引进了战略合作伙伴，使得联想控股的股份制改造达到一个很新的阶段，变成中科院一方，联想本身一方和泛海地产三方在联想控股的整个格局，也就是说实际上柳传志在联想控股当家作主的地位越来越凸显，对应的柳传志增加联想直投这样的部门，联想控股下面已经有三个投资公司，标志什么问题？标志联想+联想控股，是一个以多元化发展，以多个产业为主体的公司。回到我们刚才讨论的话题，联想开始对PC只是作为一个细分产业来看待，而不是作为战略性产业判断，这会影响柳传志在联想中的战略设计，就作为一个产业而已。

张春晖：这个没那么简单，因为历史上大家对联想的品牌和印象已经比较牢固的绑在PC上，绑在IT产业上面，所以你想把它弱化，也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简单点来说，无论是出于面子还是里子，现在收入的结构还是以这个产业为主，要多元化发展，企业大了都想多元化发展，也是必然的事情，但是要一下子替代掉，可能没那么容易。  

林  军：笨狸怎么看？

张震阳：因为一个企业的战略代表刚才说的谁是领军人物，我认为现在联想是走回原来柳传志之前的那个时代，现在的战略就是把联想发展成一个多元化发展的中国大公司。

林  军：而不是国际化公司。

张震阳：而不是国际化公司，以后会逐步逐步把海外一些业务慢慢收缩回来。从这一点来看，从这个现象来看，可能让春晖说对了，这个想法和以前柳传志的想法是一致的，就是发展国内业务，而现在国际大形势和国内经济回暖也显示出这种战略有它的好处，在国内好的地方投资总好过到海外投一些风险很高的地方。目前走下去，很有可能把联想打造成多元化发展、多品牌并存的大的投资集团。

4、杨元庆在新联想还能继续做接班人吗？

林  军：这样有一个问题，我们知道杨元庆的问题，杨元庆在新的联想集团和联想控股里面，你觉得应该怎么发挥作用？他还是一优秀的人才，毕竟对中国PC行业和商业渠道的建设起到很大的作用，两位对杨元庆在联想集团的位置或者说联想集团的作用怎么看？Sunny怎么看？

张春晖：我觉得这点要认同一下笨狸刚才的观点，还是需要年轻一些的人带领这个团队往前发展，所以我觉得理想的状态是这样的，按照现在的格局，柳传志还是当董事长，杨元庆当CEO。

林  军：现在的格局，但是做的事情不一样。

张春晖：做的事情不一样，如果是这种格局，  我觉得还是可以的。如果按照阴谋论来套用的话，那就没法说了。从格局上来讲，我觉得现在的关系还蛮好，战略上可能有一个比较大的分歧之类的，看他们怎么协调，但是要往前冲，可能还是要一些更年轻的团队。

林  军：笨狸怎么看这个话题？

张震阳：如果从阴谋论的角度来看确实很难并存，但是从业务结构和人员素质来讲，假设联想成为一个跨行业、多元化发展、多品牌并存的投资机构，不管从政府关系、地方渠道控制能力、跨行业的理解能力，杨元庆在这几年已经有点远了，因为他毕竟专注在PC的国际化发展这条路上专注了这么久，如果以这样的方式存在的话，他仅仅作为联想PC品牌的领军人物来来，一点问题都没有，但作为大盘子的接班人来说，可能还得有一段时间。

张春晖：柳传志复出的时候说过一句我记得很经典的话，也很实在，他说只有他才能够给投资人信心。

林  军：老柳过去五年之内或者更长时间，我们叫他蓝色资本家，他在对资本市场的熟悉、了解和掌控还是比较强的。今天的话题讨论的是联想的话题，讨论联想的话题中不可避免讨论到杨元庆和柳传志，你觉得他们两个之间，再往前走十年的可能性，你们觉得有多大？

张春晖：我觉得往下走还是没有问题的，刚才笨狸讲的那个格局，假设联想已经慢慢回到原来早先柳传志那个格局，就是多元化发展，像海尔一样，海尔已经完全多元化发展。如果联想走到像海尔那样的格局，可能他们现在这样的搭配还是好事，PC这个产业比如有杨元庆挂帅，其他的事情跟他没关系，反正这条线需要很强的人来做，杨元庆做得蛮好，大家都可以洒脱一些做好拍档。我们说路线斗争，如果这样的格局，那没有问题，我觉得这个拍档关系还是非常好。如果说有些人不愿意多元化，就是要走IT这条线，可能在人事上还是有斗争。

林  军：笨狸呢？刚才Sunny已经附和你了。

张震阳：我认为从杨元庆自己角度来讲，假设存在多元化发展的大联想格局，他应该不甘心仅仅在这里面充当某一块的领军人物，他依然还是会想如何进入一个操盘手，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他作为柳老大的接班人存在，虽然说IBM的合作有亏损，现在又变成回缩的状况，对他本人在公司内部的威信还是有一定损害的，对他自己未来的走向，现在是很难选择的困境。

林  军：你认为还是有可能会分手。

张震阳：有这个可能。

结语

林  军：今天讨论关于杨元庆跟柳传志的问题和联想未来走向问题。柳传志是1944年生，杨元庆是1964年生，整整差了20年，一代人差距。柳传志生涯中，我们称他为过去30年改革开放中国最具有标杆意义的企业家之一，甚至有人把这个“之一”去掉。杨元庆可能是中国过去15年来商业渠道上面进益最深的人，因为他在90年代中期就启动了整个中国商业渠道的代理制、渠道制，在供应链上的锤炼也很强，几次价格大战，再到后面IBM并购过程中全球商业链条的掌握。也就是说柳传志在政商关系以及整个中国国情，以及对资本的认识上，很难有人跟柳传志匹配。而杨元庆在整个中外商业链条上自己的锻炼，也是有很多人很难在短时间超越的，这两个人在中国商业企业家中都是很难得的人才，他们已经合作了十多年，从我们角度上来说，这两个人对中国IT业、中国信息产业作出很突出贡献，我们也希望他们两个人能够精诚合作，能够更好的为中国真正成为创新国家，中国能够产生类似于微软和英特尔这样的高科技公司而努力奋斗，贡献他们的力量。这期节目最后的四个字是“杨柳依依”，谢谢大家！（结束）